陆深打断了他们的话:“茵茵今日才回国,你们就想让她不痛快吗!”
包厢乱哄哄地,我仿佛只能听到陆深的话。
一字一句,剜心彻骨。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去的,我只知道,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周茵茵得意的笑容。
她手中扬了扬手机。
那是陆深的手机。
陆深根本没有醉!
是她…是周茵茵故意的。
2.
酒店在半山腰上。
这里打不到车。
等我走出去时,天空飘起了小雪。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进了我的心口,冻的生疼。
嫁给陆深的时候,他断了腿,已经沦为了家族的弃子。
家族把他扔进了荒废的庄园,任他自生自灭。
我在家跪了三天三夜,与父亲断绝关系,只为嫁他。
才嫁他时,他冷漠、偏执、厌世,身边的朋友散尽。
可我不介意。
我怀着一腔热血,想要陪着他,替他夺回一切。
最开始,一切都十分艰难。
我一边应对来自京都的压力,一边又要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陆深。
他像是刺猬…拒绝一切好意。
后来他开始接纳我,开始对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
两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利用曾经的资源艰难培植着自己的势力。
去年圣诞,他的腿好的差不多,已经能勉强自己走路。
他陪我看烟花,将我搂在怀里。
温柔眷恋地向我承诺。
“蓁蓁,明年,明年就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那时我以为,温柔向我奔来,一切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大片的雪花落在我的肩头,冰冷刺骨,让我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酒店建在半山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打不到车。
恍惚中我已经走了许久,扭头时,酒店的光辉在转弯处闪烁。
而我整个人隐藏在黑暗和冰冷之中。
车钥匙已经给了陆深,而我要如何回去。
“滴滴!”
身后有车驶来,在我十年后停下。
我扭头,惨白的灯光晃了我的眼。
3.
来的是周贺,陆深的兄弟。
在陆深最艰难的三年也没有离开。
他是我们感情的唯一见证者。
周贺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四肢回暖,头脑也变得晕晕乎乎。
“嫂子,深哥就这样。”
“你别往心里去。”
我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背景,并不回答周贺的话。
只是问道:“是他让你来送我的吗?”
周贺沉默了。
没有回答,但我得到了答案。
不是陆深。
他此刻怕正是和他的小青梅浓情蜜意,哪里想得到我。
“秦蓁,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周贺突然开口,不再叫我嫂子。
“你和深哥…不合适的。”
“深哥从小就是陆家继承人,京都多少名门闺秀挤破头都要嫁给他。”
“若非当年,他也……”
周贺的话没说完,但我冷笑着补充上了:“他也不会娶我对吧。”
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陆深夺回陆家之后,他们都羡慕我好算计,说我命好。
若非当年陆深落难,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给陆家提鞋都不配。
那日在医院,就连陆深自己都是这样说的。
4.
一周前,我生日。
陆深在给我做长寿面的时候,突然头疼欲裂,我叫了救护车。
在医院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两天两夜。
他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甩开我的手,质问我是谁。
他不信我是他的妻子。
也不信我们曾经的感情。
面对他的排斥和厌恶,我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秘书将结婚证摆在他面前的时候。
我的内心稍微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