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神色凝重:
“微臣已详查传单之事,亦仔细观察过众臣……”
他缓缓摇头:
“然未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
嬴政眸光骤然一沉,眼底划过一抹失望:”竟还是揪不出此人?!”
“陛下……”
盖聂突然话锋一转:”虽未在百官中发现手伤之人,但微臣方才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
嬴政目光如电,直刺盖聂:”速说!”
“微臣在大殿中嗅到一丝血腥气……”
盖聂连忙禀报:”遂暗中观察众人,发现……”
“发现何人?”
嬴政眼中杀机暴涨,声音几欲撕碎空气:”可是有人手掌有异?!”
……
……
……
见嬴政这般情状,盖聂只觉理所应当。
他深知 此刻心境。
“确有一人左袖空荡,隐现血痕!”
盖聂沉声道:”袖口血迹未消,必是手掌有损!!”
“轰——!”
嬴政只觉脑海雷震!
找到了!
终于!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何人?!”
嬴政齿缝间渗出凛冽杀意:”是谁的手?!”
“此等关节出纰漏,绝非偶然!”
“依朕看,此人大有问题!”
盖聂见状却显出踌躇。
只因——
牵扯之人实在敏感!
他甚至不敢揣测,此言出口会引发何等雷霆!
嬴政察觉到盖聂的迟疑,眉峰骤然紧锁,眼中掠过一丝锐利的光:“此人身份……”
他声音猛然一沉——
“不可直言?!”
指尖在案几上叩出轻响,嬴政倏然抬眸:“莫非……”
“与朕血脉相连?!”
电光火石间,嬴政已抓住关窍。
思绪如刃,
刮过朝堂上每一张面孔,
最终,
猝然钉在一人身上——
“爷赵明渠!”
盖聂见瞒不过,抱拳低喝:“那伤者,确是他府中亲卫!”
砰!
嬴政一拳砸裂案角,
眼底猩红翻涌:“好个赵明渠!”
喉间溢出兽般的低吼:“他怎配动墨儿?!”
殿柱震颤着承接 的暴怒,
那些旧日画面撕扯着他的胸腔——
垂髫幼子趴在赵明渠背上摘桃的笑,
而今竟染了血色!
“陛下!”盖聂横剑劝阻,“尚无实证表明……”
“查!”嬴政劈手斩断话头,
齿缝间迸出铁锈味:“掘地三尺也要撕开他的皮!”
玄色袍袖翻卷如鸦羽,
他盯着盖聂剑穗剧颤:“若真沾墨儿的血……”
后半句化作九幽寒冰,
在大殿梁木间凝出霜刃——
“诛九族!”
“此事绝不能只查 一人!”
嬴政紧握拳头,声音低沉:”传朕旨意,咸阳城内所有在案发时段断掌之人——”
“上至朝堂百官!”
“下至黎民百姓!”
“诸子传人!”
“豪门宗族!”
“统统给朕彻查!”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所有涉案者名单速速呈报!”
盖聂躬身领命,身形如电般掠出殿外。
空旷的大殿里,嬴政望着晃动的珠帘,眼中翻涌着滔 焰。
“赵明渠……”
他磨着牙喃喃低语:”若让朕查出你染指谋害皇嗣——”
“定叫你满门伏诛!”
森寒的语调吓得侍从们伏地战栗。
这位 已在心中筹谋——
先削其兵权,再夺其爵位。
待其羽翼尽折,便是收网之时。
宫门外。
赵明渠正与同僚拱手作别。
咸阳城外,官员们陆续辞别赵明渠离去。赵明渠面带谦和笑意,与众人一一作别,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润儒雅,全然不见皇族贵戚的倨傲之色。
待到人群散尽,轿帘垂落之际,那张和煦的面容骤然转冷。
“事态发展已生变数…”赵明渠眼底掠过一丝寒芒,”是该修剪些枝蔓,彻底斩断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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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轿穿行于咸阳街头,满城沸反盈天。街道两侧聚集的百姓群情激愤,声浪如潮。
原本闭目凝神的赵明渠忽被鼎沸人声惊动,只听沿途百姓振臂高呼:
“严惩真凶!”
“赵高罪该万死!”
“谋害公子墨的恶徒必须伏法!”
“可曾寻得那断掌之人?此乃破案关键!”
这些议论如针般扎进赵明渠耳中,他倏然睁眼,眉峰紧蹙:”何处传来的风言风语?”
侧耳倾听片刻,城中的喧嚣愈发清晰可闻。赵明渠神色渐沉:”这些愚民怎会知晓此等秘事?”
街头巷尾的议论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竟知晓奉沉断了一掌?!”
“这风声传得未免太广……”
赵明渠透过车帘缝隙,望着街景的目光骤然凝固。
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街头,
群情汹涌的百姓们,
正激烈争辩着关于公子墨的种种。
有人叫嚷着要揪出真凶为殿下 ,
有人揣测断手凶徒藏身何处,
更有人质疑赵高生前是否勾结朝臣,
合谋害死了公子墨!
“这……”
赵明渠神色阴晴不定,眼中精芒闪烁,
心头升起刺骨寒意。
事态不妙!
若全城百姓都卷入追凶浪潮……
他的处境将危如累卵!
“这些 为何突然……”
不及细想,
他厉声催促轿夫加速。
轿辇飞驰穿过街巷,
很快抵达贵族府邸区。
刚踏出轿门,
一道黑影突然逼近。
看清来人衣襟标记,
赵明渠眉头骤紧。
“王爷,大事不好!”
黑衣人压低声音急道。
“此话怎讲?”
“五年前的旧案!”
黑衣人字字如锤:
“若不立即应对,王爷必将败露!”
“唰——”
赵明渠的面色骤然阴沉如墨。
眼底掠过一丝骇然。
“怎会如此?!为何……我的行踪会败露?!”
虽惊诧万分,但赵明渠很快稳住心神,沉声质问黑衣人:“哪里出了纰漏?!”
黑衣人不语。
只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双手奉上。
“王爷一看便知。”
赵明渠拧眉接过文书,目光扫过纸面。
“轰——!!”
文书上的内容令他瞳孔骤缩,心中巨震。
“从何得来?!”
他猛然抬头,眼中寒光凛冽,咬牙道:“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何意?!”
“幽灵所为。”
黑衣人声音低沉:“如今咸阳城四处都张贴着这份文书。”
“全城百姓都已知晓此事。”
“先前王爷途经街市时,想必已听到风声……”
赵明渠神色变幻,想起方才街头的 动。
“幽灵……!!”
他面容扭曲,眼中杀意翻涌:“混账东西!本王定要将这鼠辈碎尸万段!!”
电光石火间,
他已洞悉此物的厉害!
后心发凉的同时,
对策划此事的幽灵,
恨意滔天!
“难怪……”
赵明渠猛然醒悟:“方才朝堂上嬴政的反常……必是因此事而起!”
“此刻嬴政定然已派人彻查……”
“局势……愈发棘手了……”
沉重的压力笼罩心头。
他倏然抬头,紧盯黑衣人:“事态紧急,你主子可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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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有何打算?!”
黑衣人非但没有回答赵明渠,反而反问道:“依您之见,眼下这局面该如何处理?”
赵明渠见对方反问自己,面色骤然一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然而,未等他开口,黑衣人再度出声。
“王爷当日就不该轻易出手!”
黑衣人直视赵明渠,语气沉冷:“若王爷未曾出手,此番便不会留下破绽,让幽灵乘虚而入!”
“正是因王爷的贸然行动,才令局势陷入被动!”
赵明渠闻言,神色愈发阴沉,眼中寒芒一闪,冷笑一声:“怎么?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你也配?!”
“就连你的主子,也不敢对我指手画脚!”
“谁给你的胆量,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赵明渠语气森然,杀气凛冽,身后的奉沉亦目光如刀,直逼黑衣人,随时准备出手。
黑衣人察觉气氛骤变,顿觉压力如山,连忙摇头辩解:“不不……我并非此意……”
“哼!”
赵明渠嗤笑一声,冷冷盯着他:“五年前那桩事,若无我赵明渠,你主子岂能成事?!”
“如今出了纰漏,有暴露之危……”
“你主子便想撇清干系,推个干净?!”
“好大的胆子!”
赵明渠阴冷的话语如刀锋划过,黑衣人闻言,浑身一颤,冷汗涔涔。
“殿下您误解了!”
黑人神色骤变,急忙摆手高声道:”我家主人从未想过要与殿下断绝往来!”
“殿下切莫多虑!”
“此事主人已有对策,知道该如何处置……”
黑衣人急切辩解,唯恐赵明渠误会而生出事端。
赵明渠面色阴沉,冷冷注视着黑衣人的解释,待其语毕,才森然开口:”那你家主人的计划为何?”
他眼中掠过一丝锐利:”想必他也清楚此事关系重大,若无良策,谁都难以幸免!”
“若我出事……”
“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都得陪葬!”
赵明渠话音刚落,黑衣人不敢迟疑,立刻回道:”主人吩咐,此事殿下无需忧心……”
“幽灵既在搜寻缺失左掌之人……”
“那咸阳城中……”
“很快便会涌现无数断掌之人!”
此言一出,赵明渠瞳孔猛然一缩,背脊发凉,瞬间领会其中深意!
“你们……”
他震惊道:”竟敢在咸阳行此疯狂之举,难道不怕……”
“嬴政震怒吗?”
“若他彻底暴怒,后果……”
未等他说完,黑衣人脸上已浮现一抹苦笑:”怕!”
“谁不畏惧嬴政?”
“但……”
“我们已然退无可退!”
黑衣人紧咬牙关:”况且,嬴政还能苟活几时?”
“只要撑到他死,这天下……”
“还有谁能阻我们?”
赵明渠心头剧震,目光闪烁不定,沉默良久后,终于狠声道:”好!”
赵明渠神色冰冷,微微颔首道:”回去禀报你家主上,我赵明渠赞成他的计划!”
“明白!”
黑衣人应声退去。
待黑衣人身影消失后,赵明渠静立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老爷……”
身后的奉沉突然出声:”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不如让我设法潜出咸阳城?”
“以我宗师境的实力,悄然离开并非难事。”
“只要我能脱身,谁能查到蛛丝马迹?”
赵明渠眸光微动。
“不必……”
他缓缓摇头,唇边泛起冷意:”方才那人说得对,嬴政命不久矣。”
“待嬴政一死,事情就好办了。”
赵明渠眼中寒光乍现:”公子墨已死,嬴政再亡,这天下便任我们摆布了……”
奉沉轻声附和:”老爷,当年除掉公子墨果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