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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八千铁骑齐声应和,声震九霄。

雍舜帝望着踏尘而来的年轻统帅,眼底满是欣慰。当初破格擢升的四品宣武将军,今日竟成社稷砥柱。

“陛下!”贾洛滚鞍下马,甲胄铿锵作响。

天子亲手相扶:”朕早说过,爱卿见驾不必拘礼。此番千里驰援,护驾之功堪比再造乾坤。速随朕入宫,当浮三大白!”

贾洛点头应下,正要翻身上马时,雍舜帝忽然拉住他的衣袖:”昭毅将军为大周日夜征战,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不如与朕同乘玉辇回宫?”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皇帝的玉辇何等尊贵,莫说王公大臣,便是太子也难得一坐。这玉辇如同龙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外人连想都不敢想,更遑论乘坐。

雍舜帝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贾洛同乘,顿时令四王八公众人心思浮动。

昔日贾洛未显锋芒时,他们尚顾忌贾府与王子腾的颜面,暗中算计贾洛。可如今这位少年将军阵斩匈奴单于,解神京之围,以少胜多歼灭十万敌军,立下不世之功,封侯已是板上钉钉。

相比之下,荣国府自老国公去世后日渐式微,贾赦承袭的一等将军不过虚衔。而贾洛出身四王八公,这份渊源自然让他们另眼相看。

连日奔波让贾洛疲惫不堪,他未作推辞便随皇帝登上玉辇:”恳请皇上准许我的部下休整,他们已昼夜兼程多日。”

雍舜帝望着那些精疲力竭的骑兵,当即应允:”王子腾,速去安排昭毅将军的将士们歇息,一应所需不得短缺。”

王子腾目光闪烁,在贾洛身上嗅到了威胁:”臣遵旨。”

玉辇内金丝软枕触手生凉,贾洛靠上去不久便沉沉睡去。雍舜帝本想询问边关军情,转头却见少年将军已然酣睡。

“取条毯子来。”皇帝低声吩咐。

太监奉上锦毯,雍舜帝亲自为贾洛轻轻盖上,又细心掖好被角。这温情一幕令围观百官与百姓无不震惊——竟有人能在御辇上安睡,更得皇帝亲手照料,这是何等的恩宠?

王夫人死死绞着手中绢帕,悔恨交加。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不顾贾政阻拦除去这个祸患。

探春望着熟睡的兄长心疼不已,恨不能化身男儿随军出征。而林黛玉从这个角度恰好看见贾洛坚毅的侧颜与纤长睫毛,不由得心如鹿撞。

自从听闻少年将军贾洛的威名,她便对这个传奇人物充满好奇。如今亲眼所见,那份好奇非但未减,反而令她更想靠近。

“二哥哥…”

林黛玉无意识地轻唤出声,贾宝玉以为是在叫自己,低头问道:”林妹妹?怎么突然叫我二哥哥了?”

林黛玉神色一滞,目光转向贾洛:”宝玉,按年纪算,府里贾洛才是二爷吧?”

宝玉一怔,脸上浮现不悦:”他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林黛玉蹙眉:”为何二哥哥不能与你相比?”

贾宝玉眼中闪过一丝嫌恶:”那些粗鄙武夫,只知道拼死作战,为虚名送命。还不如…”

“嘘!宝二爷慎言!”

袭人急忙捂住宝玉的嘴,生怕这番狂言被人听去。林黛玉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与贾宝玉拉开距离。

玉辇行至赵氏茶坊,赵盼儿正倚在二楼窗前,目光灼灼地望着下方。透过纱帘,她隐约看见那位威震三军的少年将军,眼中满是倾慕。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已沦陷。贾洛的英姿早已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雍舜帝见贾洛睡得香甜,担心入宫时的喧闹惊扰他,特意吩咐大太监让玉辇绕着皇城缓行。沿途百姓争相围观,都想一睹这位冠军侯的风采。

贾洛这一觉睡了三个时辰,醒来发现玉辇仍在缓缓前行,不禁诧异:”还没到宫里?”

大太监笑着解释:”皇上怕惊扰将军安眠,特意让咱们在外多绕几圈。”

贾洛望了望天色,暗自苦笑:这哪是几圈?

雍舜帝朗声问道:”可睡好了?”

贾洛舒展筋骨:”睡得很踏实。”

“摆驾回宫!”

随着雍舜帝一声令下,玉辇终于驶入宫门。太和殿外,文武百官早已列队恭候。见到皇帝与贾洛,众人齐声跪拜:”吾皇 万 。”

雍舜帝携贾洛步入大殿,直至龙阶前才松手。

“传朕旨意:昭毅将军战功赫赫,特准见君不跪,入朝可佩剑着甲。”

上朝时,文武百官难掩激动,这是他们首次近距离目睹这位少年将军的风采。贾洛的铠甲上血迹未干,手中长枪红缨犹带战痕。尽管休息了三时辰,长途奔波的疲惫仍隐约可见。

太上皇紧握双拳,胡须微颤。当初若能让赵全早些将贾洛召入宫中…

这泼天的战功本该归于锦衣官之手,届时皇帝想独揽朝政便难如登天。

谁知顾千帆横插一脚,竟让这天大的功劳落入了皇帝囊中。

太上皇细细打量着贾洛,心中愈发郁结——这少年龙章凤姿,分明是潜龙在渊,如今再想除之后患已无可能。

栽赃嫁祸更是痴人说梦,贾洛阵斩匈奴单于、力退敌军的赫赫战功,天下人有目共睹。

此刻何止太上皇心绪翻涌,满朝文武亦是各怀心思。

这贾洛年方十五便勇冠三军,万军阵前取敌酋首级,解神京之围。若 业,说是救国亦不为过。

封侯已是铁板钉钉。十五岁的侯爵,何等煊赫?

四王八公们想到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顿觉活着都是糟蹋粮食。

雍舜帝目光扫过殿内:”贾洛之功无需赘言。若非昭毅将军,在座诸位——包括朕与太上皇——此刻皆成匈奴阶下囚。”

“关于封赏,太上皇与诸卿有何高见?”

太上皇沉声道:”太祖有训:异姓王唯开国元勋或拓土开疆者可封。”说罢向王子腾递去眼色。

王子腾会意出列:”臣以为昭毅将军年少有为,当封一等侯爵。”

雍舜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本想封王,至少也该是国公。

但太上皇与四王八公联手施压,国公之位已成泡影。

既如此,便在封号上做文章。

“传旨:晋贾洛一等武安侯,领京营节度使!”

(太上皇勃然变色:”皇帝!”

京营节度使素由王子腾执掌,乃太上皇命脉所在。这般明抢兵权,无异于当庭撕破脸皮。

雍舜帝冷眼相对:”朕已依太上皇之意封侯,还不满意么?”

话中锋芒毕露:爵位朕让步了,兵权休想再插手!

太上皇闭目长叹。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好个武安侯贾洛!竟让皇帝借势劈开亲政之路。

转眼间,贾府弃子贾洛鱼跃龙门,跻身大周顶级权贵之列。

自开国百余年来,功臣爵位代代递减。四王八公十二侯中,唯北静王府世袭罔替。

宁荣二府门楣上的”敕造国公府”匾额,不过是祖上余荫罢了。

相形之下,贾洛这一等侯爵更显尊贵无双。

封爵既定,雍舜帝携贾洛移驾养心殿。

恰在此时,顾千帆疾步入内:”启禀皇上,荣国府急报!”

雍舜帝沉声道:“说!”

顾千帆瞥向贾洛:“武安侯的嫡母趁他在前线杀敌时,擅自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

贾洛眉梢微动,王夫人此举倒不出他所料。当年在荣国府时,因贾珠之死,王夫人便视他为眼中钉,多次暗中加害。

如今见除不掉他,便想借婚事掌控他?或是要断了他与四王八公联姻的可能?

贾洛的推测分毫不差。

顾千帆将秦可卿的婚事禀明雍舜帝,皇帝面色骤冷:“好个无法无天的王家!这是要一手遮天不成?贾爱卿放心,你不愿结的亲,谁都不能 。即便已定下,朕也能为你作主退掉。”

贾洛看向顾千帆:“顾千户,可是营缮郎秦业之女,名唤秦可卿?”

顾千帆恭敬答道:“回侯爷,正是。”

贾洛眸光闪动。秦可卿乃十二金钗之一,姿容绝世,兼具宝钗之艳与黛玉之柔,性情温婉,确是良配。

更关键的是,王夫人定下这门亲时,恐怕不知秦可卿实为秦业养女,其真实身份贵不可言。

思及此,贾洛唇边掠过一丝冷笑。原著中秦可卿身份暴露便是死局,但在他这里, 大白之日,只怕众人争相攀附。

十五岁的武安侯,堪称古今无双。这便是实力为尊。

他已然期待,当王夫人知晓秦可卿真实身份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贾洛拱手道:“陛下,这门亲事甚好,臣愿应下。”

雍舜帝颔首:“既如此,朕会擢升秦业官职,择吉日亲自赐婚。至于你的府邸,朕看中了宁荣街旁的阿拉善王府。”

“当年太上皇曾赐予宁荣二公,因规制超逾国公府第被婉拒。今日朕将它赐予你作武安侯府。”

贾洛行礼:“谢主隆恩!”

雍舜帝又赏赐了大量金银。因贾洛出身贾家,圣旨拟定后,便遣大太监前往荣国府宣诏……

荣国府内,众人齐聚荣禧堂。

贾母端坐主位,面色阴郁。

王熙凤见状,笑吟吟上前:“老祖宗,今儿可是咱家的大喜日子。听说那贾洛勇冠三军,必能封侯,这可是贾门的荣耀啊!”

这番话让贾母神色稍霁。纵使她不满贾洛抢了宝玉风头,但若得封赏,终究是家族荣光。只是她已在盘算,如何让贾洛为宝玉谋个好前程。

若是爵位能让,贾母必定会让贾洛将爵位转给贾宝玉。

“老太太,圣旨到了!”鸳鸯急匆匆跑进来禀报,贾府上下顿时忙乱起来。

贾母立即吩咐:“速去沐浴更衣,准备接旨。”

贾宝玉站在荣禧堂内,见众人匆忙奔走,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自贾洛回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什么少年英雄、勇冠三军、冠军侯……世间最美的赞誉全给了贾洛。

就连园子里的姐妹们,从前一口一个“宝二爷”,如今却纷纷改口谈论“洛二爷”。

宝玉捂着心口,神情痛苦。在他心里,天下女子都该为他而生、为他悲喜。可如今姐妹们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令他心如刀绞。

“哎哟!宝二爷,您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接旨啊!”

宝玉被人拽着踉踉跄跄来到院中。贾母已领着全府人跪候。

赵姨娘被挤在角落,却掩不住满脸喜色——她的洛儿出息了!往后她在贾府也算有了倚仗。

贾环跪在地上,满心期待见到五年未见的兄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府贾洛,率军出征,歼灭匈奴十万,护我大周边境,斩左贤王。今又领军回援京师,击溃匈奴大军,诛杀单于……特封一等侯爵,号武安,兼京营节度使,统京营三万兵马。钦此,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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