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助理很快查到了那天那辆车的详细资料。
出乎意料，车主人还是顾氏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的项目经理，能力挺不错的，最近在做的项目还被集团高度关注，未来有很大可能升职加薪，前途无量。
不过这种项目经理，集团里一抓一大把，顾总再怎么爱才惜才，也不可能像那天一样。
那个眼神，简直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
另外两个坐车的女生，也都是分公司的员工，同一个项目组的成员。
一个工作多年，已婚。
另一个是刚进公司的实习生，大学还没毕业，今年21岁，很年轻，也很漂亮。
难道顾总看的……是这个实习生？
宋助理拿不准，决定再看看。
他顺手给安源的高层打了个电话。
明面上聊的都是公事，至于实习生的事，也就顺带问了两句。
挂了电话，这个高层，却忍不住陷入了纠结。
上次管人事的何总，问的也是这个实习生。
接到宋助理这个电话之前，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提前把那个实习生给开了呢。
他又一次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这人的资料。
小姑娘背景看起来普普通通，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连续引起总部两位高层的关注？
宋助理在集团里的职级虽然不如何总，但他可是顾总身边的贴身大总管，他的意思，很有可能代表的，就是顾总的意思。
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会在意一个普通实习生？
安源副总觉得不太可能。
可凡事都架不住一个万一。
听刚才宋助理的口气，对这个实习生没什么恶感，反而有些好奇。
最怕的就是好奇。
提前开掉这个实习生，肯定不行。
现在看来，还要观望观望，等确认上面的意思，再做打算。
***
祁念安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失业的边缘，打了一圈滚了。
最近项目组到了关键时期，加班成了常态，虽然祁念安只是个实习生，工作量也不少。
她终于体会到高思思说的那种，当牛做马呕心沥血的感觉了。
就一个字：累。
不过项目组的正式成员更累。
组长最近干脆睡在了办公室，就为了争分夺秒的盯项目进度。
公司高层来他们项目组的次数也变多了，毕竟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否，同样也关系着安源能够从总部争取到的资源多少。
就是有个主管这个项目的副总，每次过来的时候，看祁念安的眼神都怪怪的。
同事都提醒祁念安小心点，这位副总以前虽然没听说什么负面新闻，但那个眼神，可太像老变态了。
“不用担心，咱们集团对职场骚扰这一块管挺严的，只要向总部反映，很快就能得到处理。”那个女同事低声对祁念安说。
“知道了。”祁念安点点头。
不过说实话，她觉得那老头的目光，与其说是带着觊觎，不如说，更像在围观一个天外来客。
就那种……警惕又防备，还带点小心翼翼的眼神。
古里古怪的。
可能更年期到了吧。
这天，又到了项目组去向总部汇报工作的日子。
上次那个副总还特地强调了，去总部汇报是件大事，不能随随便便领个实习生过去，要万一犯错，谁负责？
没想到他今天却态度大变，主动吩咐高组长，记得把实习生带上。
“要多给年轻人学习的机会嘛，多听多看，多接触上面的领导，成长得才快。”
这老头果然喜欢间歇性抽风，年纪到了，该退休了。
不过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祁念安高高兴兴跟着项目组，又一次来到总部。
距离上回也没过多久，第二次来的时候，那感觉更加亲切。
就好像自己之前，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似的。
祁念安本来还想在大门口拍张照留念。
上一回她本来就想这么干的，可惜被救护车打断了。
这次干脆提早一点。
她刚举起相机准备拍照，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朝这边开过来。
有个同事很快认出来：“那就是大老板的座驾吧？”
有人马上伸长脖子，想看一看现实里的顾总，是不是真像照片里那么帅。
高组长连忙招呼同事往里走：“别挡道，大老板不喜欢被人偷拍，你们一个个的注意点形象，别丢了咱们安源的脸。”
祁念安遗憾的收起手机。
只能等离开的时候再拍照了。
她刚准备把手机收进包里，结果被人群一挤，一不小心，手机掉到了地上。
祁念安连忙蹲下去捡。
正好这时候，顾云深从车上下来，大步走进公司。
宋助理倒是一眼认出安源那个项目组长——毕竟人家的档案，他前不久刚仔细研究过。
不知道那个小实习生，今天有没有过来。
宋助理朝那边快速看了一眼，没找到目标对象。
大概是没来。
祁念安此时蹲在地上，十分沮丧。
她的手机刚才脸着地，半边屏幕都碎了。
真够倒霉的。
站起身，才知道自己不小心错过了近距离瞻仰顶头大老板的机会。
“真的好帅！要是每天能跟这么帅的上司上班，我能多吃两碗饭！”有个同事一脸花痴。
“然后就会因为吃太多影响工作效率，被直接开除。”另一个同事冷冰冰的吐槽。
听集团总部的人说，顾总这个人，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毕竟这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工作狂，而且相当难搞。
要求高，行事严，工作起来不要命。
跟在他身边久了就知道，保命才是重点，长相什么的，都是虚妄。
“大老板这么严厉的？”祁念安抱着手机，听着同事夸张的描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听起来怪吓人的。
简直就是全天下底层牛马的噩梦。
“没事，顾总今天不会来，”高组长安慰她，“咱们今天过来是开协调会的，到不了顾总那个层次。”
祁念安松了口气。
***
进入高层专属的电梯厅，宋助理正在念今天顾总的工作安排。
密不透风的时间表，一点不像刚出院的病人该有的工作强度。
对于医生的叮嘱，顾总从不理睬，也没人能劝得住他。
宋助理总觉得，老板迟早要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顾总对此好像并不在乎。
可宋助理在乎。
毕竟顾总给的年薪实在可观，他暂时还不想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