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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擂台之上,气浪翻腾,轰鸣不断。

叶斩天与轩辕破的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或者说,是叶斩天在轩辕破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艰难支撑,却又一次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化解危机,偶尔还能递出令轩辕破都需认真对待的反击。

轩辕破越打越是心惊,也越打越是兴奋。他身为先天五重,内力雄浑程度远超叶斩天,举手投足间皆有崩山裂石之威。寻常后天武者,哪怕只是被他拳风扫中,也非死即伤。但叶斩天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可能倾覆,却总能于毫厘之间避开致命攻击,并以一种刁钻狠辣、蕴含凌厉剑意的指法或拳劲,攻击他的招式薄弱之处。

“好小子!你这战斗意识,简直不像个少年,倒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怪物!” 轩辕破一拳震退叶斩天,朗声大笑,眼中战意更盛,“不过,单凭这点取巧的本事,可还远远不够!接我这一招——霸皇拳!”

他周身先天罡气汹涌澎湃,凝聚于右拳之上,一股君临天下、霸道无匹的拳意冲天而起!拳未出,那股恐怖的压迫感已然让擂台地面寸寸龟裂,防护光罩剧烈扭曲,仿佛随时要破碎!

看台上,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林薇薇紧握双手,指节发白,美眸中充满了担忧。赵展飞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周峰则躺在擂台边缘,怨毒地看着这一幕,期待着叶斩天被这一拳轰成渣滓。

高台上,洞府界使者也微微前倾了身体。那清癯老者轻声道:“轩辕家的《霸皇拳》,已有三分火候。此子,危矣。”

叶斩天感受着那足以将自己碾碎的恐怖拳意,心脏剧烈跳动,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他知道,轩辕破动真格的了!这一拳,他避不开,也挡不住!双方境界的绝对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难道,就要这样败了?甚至可能重伤?

不!绝不!

一股不屈的傲气从心底勃然爆发!他是叶斩天!是前世的斩道王者!岂能轻易败于同辈之手,哪怕是前世兄弟,今世亦不能!

生死危机面前,前世无数战斗经验、对剑道的深刻理解,如同火山喷发般在脑海中涌现!那深藏于灵魂深处、属于斩道王者的剑道烙印,在这一刻被强烈的求生欲和战意引动!

“嗡!”

丹田深处,那柄沉寂的锈剑魂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一股苍茫、古老、斩灭一切的恐怖剑意,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

叶斩天的双眼,瞬间被一片纯粹的银白剑光充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与那锈剑魂影融合在了一起,前世一门早已融入本能、却因修为不足而无法动用的剑道神通,其奥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天剑斩!

此乃他前世于一处上古剑修遗迹中所得的无上剑道神通残篇,虽不完整,但威力惊天动地,练至大成,可引动天地之力,化身为剑,斩灭万物!乃是他前世压箱底的杀招之一!

以他如今后天七重的微末修为,强行催动此神通,无异于蚍蜉撼树,必将遭到恐怖的反噬!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以我之血,燃我之魂!祭我之剑意,唤——天剑!”

叶斩天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他强行逆转气血,燃烧部分生命本源,将全部的精神力、内力以及那丝初生的剑意雏形,毫无保留地灌注进锈剑魂影之中!

“咔嚓!” 体内经脉传来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剧痛席卷全身!但他浑然不顾!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剑光,自叶斩天眉心识海处透体而出!初始细如发丝,随即迎风暴涨,瞬间化作一道长达三米、凝练如实质的银色光剑!

这光剑出现的刹那,整个演武场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斩断因果、破灭虚空的恐怖剑意弥漫开来!擂台周围的防护光罩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高台之上,那些洞府界使者猛地站起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是……神通雏形?!怎么可能?!” 清癯老者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一个后天境的小家伙,怎么可能触及神通领域?!”

轩辕破更是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凝聚的霸皇拳意,在那银色光剑出现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阳般开始消融!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什么剑术?!” 轩辕破又惊又怒,但他拳势已出,无法收回,只能将霸皇拳催动到极致,硬撼这未知的一剑!

“天剑——斩!”

叶斩天双眸银白,口中吐出冰冷的三个字,仿佛九天之上的审判之音!他并指如剑,朝着轩辕破,遥遥一斩!

那柄凝聚了他全部力量、甚至部分生命本源的银色光剑,随之而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被平滑切开的细微“嗤”声。

银色光剑划过一道玄奥至极的轨迹,无视了距离,无视了轩辕破磅礴的先天罡气和霸皇拳意,仿佛斩在了某种更本质的“线”上!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轩辕破那足以轰平一座小山的霸皇拳罡,如同被无形之力从中剖开,无声无息地湮灭!而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护体罡气瞬间崩溃,胸口如被一柄无形巨锤砸中,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倒射而出,直接飞越了百米宽的擂台,狠狠撞在观众席下方的厚重墙壁上!

“轰隆!”

墙壁被砸出一个深坑,碎石纷飞!轩辕破嵌在墙中,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先天武者气血如汞),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茫然!

他,京都轩辕家二少爷,先天五重的天才,竟然被一个后天七重的少年,一剑斩飞?!

死寂!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后天逆伐先天,而且是以如此碾压般的姿态?!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噗通!

擂台之上,叶斩天在斩出那一剑后,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银白剑光消散,他脸色惨白如纸,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用尽最后力气才单膝跪地,没有倒下。

强行催动“天剑斩”神通,对他的反噬太大了!经脉受损严重,气血亏空,精神力透支,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没有当场昏迷,已是凭借着他坚韧无比的意志力。

但他赢了!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嵌在墙里、同样狼狈不堪的轩辕破,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

轩辕破也正好看向他,四目相对。轩辕破眼中的震撼和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敬佩,以及一丝……灼热的光芒!

他挣扎着从墙里出来,抹去嘴角的血迹,虽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先天武者的体魄远非后天可比,他还能行动。

轩辕破没有理会全场死寂的目光,一步步走回擂台边缘,看着单膝跪地的叶斩天,沉声问道:“那一剑,叫什么名字?”

叶斩天喘息着,声音微弱却清晰:“天剑斩。”

“天剑斩……好一个天剑斩!” 轩辕破重复了一遍,眼中光芒大盛,“叶斩天,我轩辕破,认可你了!你是我见过的,同辈之中,最强的对手!今日之战,是我输了!”

他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轩辕破,竟然亲口认输?!

叶斩天看着他,虚弱地笑了笑:“承让……你也没出全力吧?” 他感觉得到,轩辕破还有底牌未出。

轩辕破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彼此彼此。你这家伙,就是个怪物!以后有机会,再来打过!”

说完,他竟不再停留,对着高台方向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演武场,背影依旧挺拔傲然。这一战,他虽然输了,却仿佛收获更大。

裁判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声音宣布:“决赛……胜者,江南武院,叶斩天!”

声音落下,短暂的寂静后,整个演武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叶斩天!”

“血剑煞星!”

“冠军!”

林薇薇激动得热泪盈眶,赵展飞更是兴奋得嗷嗷直叫。周峰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高台上的周家众人,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而洞府界的几位使者,目光死死锁定在叶斩天身上,充满了探究和火热。

“此子……必须带回宗门!” 清癯老者语气斩钉截铁。

叶斩天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艰难地站起身。虽然身受重伤,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明亮。这一战,他不仅赢得了冠军,更是在绝境中触摸到了前世神通的边缘,与前世兄弟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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