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怎么会这么巧,这要是被抓住,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崔云卿没想到,姬淮书派给她的护卫,早就把她出卖了。
姬淮书原本没准备过来,百香山是牡丹郡主的地盘,当年老鲁王一家战死沙场,留下这一个孙女。
不出嫁不进京,连皇帝册封公主的诏书都没接,龟缩在这百香山二十载,虽然没有权势,却无人敢惹。
姬淮书不想跟她起冲突。
可护卫却来报,崔云卿进了百香山!
自从进入姬家,姬淮书自认心如止水,最近心绪频频波动,如今更是有杀人的冲动。
他没有迟疑,冷脸赶来。
若是让他知道,她敢…
崔云卿没想到,二夫人不是一般的滑溜,左转,右转,她差点跟不上。
好在姬淮书被甩掉了。
“二夫人怎么办?大公子会不会找到我们?”
崔云卿很慌,抓住二夫人尤氏的手,躲在僻静处瑟瑟发抖。
这要是被抓住,家法定是跑不了的,她身上的伤刚好全,她不想再挨打了,会留疤的。
二夫人见她这么担心,眼神不屑,蠢货,这么胆小。
“不会,牡丹郡主会拦住他。”
二夫人说着又往花丛里躲了躲,她是姬家二夫人,有头有脸,有儿有女的,可不能被抓。
姬淮书刚到,牡丹郡主就得了信,她听说过这位姬家大公子。
年纪轻轻就是明王的心腹,仅仅五年,平了岭南的穷寇,边关的胡人,把岭南治理地井井有条。
连朝廷都下旨嘉奖,封为三品武义都尉,前途不可限量。
牡丹郡主无意与他为敌,让他自行找人,只是吩咐:“让我们的人藏好,别被抓住小辫子。”
姬淮书找到二夫人的时候,她大大方方在戏园听戏,见到姬淮书露出得体的笑:“大公子也来听戏?”
“牡丹郡主这场戏真不错,这百花丛也很美。”
二夫人的笑带几分讨好,她知道姬家如今的荣耀都靠姬淮书,对他多几分小心翼翼。
姬淮书把在场的各夫人看一遍,戳眉,她不在?
“她呢?”
护卫说过,她跟二夫人一起来的。
二夫人像是才发现:“呀,妹妹刚刚还在,这是去哪了?”
崔云卿哪也没去,被二夫人这个坏女人留在花丛里,她没想到二夫人不安好心,居然偷偷溜走。
她不认识路,也不敢出去,索性就藏在花丛里动也不敢动。
半晌,有人淅淅索索的过来。
“谁在哪?”
崔云卿见避无可避,只能磨蹭着出来。
是那个美男和尚!
“夫人?”
美男和尚见到她很惊喜,忙走过来,崔云卿后退一步,随时准备跑。
“夫人躲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没去戏园子?”
“戏园?”
崔云卿防着他,见他立在原地很懂分寸的样子,就没跑。
“戏园是郡主为夫人们准备的,看戏说话,夫人要过去吗?”
崔云卿虽然防备他,也不想躲在这里了。
当下让他带路。
只是一出来崔云卿就后悔了。
花丛前,姬淮书星眸倒映着堪比冰山之巅的寒气,周身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冷冷看着她。
崔云卿下意识后退几步。
“在下叫林五,夫人···”美男和尚还想说几句话,青阳过来瞬间把人绑了。
姬淮书捏住手中墨珠,脚步刚动,崔云卿立刻跑起来,他好可怕。
她不能被他抓住。
姬淮书气笑了!
还敢跑。
崔云卿没跑掉,姬淮书带来地人把她围起来,连院子都没跑出去。
被带回姬淮书的住处,崔云卿一路都在想,该怎么办。
她不认为姬淮书不知道百香山是干什么的。
毕竟官兵都去了。
是死不认账,还是据理力争?
姬淮书的院子很大,还有茶室。
茶室以屏风隔出雅座,屏风上绘着《茶经》图谱,紫檀木博古架倚墙而立,案上铜炉正燃着沉水香,烟气袅袅缠上姬淮书墨色的冷眸。
崔云卿不敢看他,悄悄后退躲到屋角。
“大公子,今儿是二夫人拉我去的,我不知道百香山是干什么的,真的。”
“二夫人她想害我···”
崔云卿突然噤声,看着他越来越近,没骨气的腿打颤。
姬淮书在她面前站定,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就这么想男人?”
崔云卿猛然对上他的眼,才发现,他眼中除了冷意还有深深的厌恶,仿佛她是什么不要脸的脏东西。
这种眼神,前世她也见过,是后来她被辱,姬淮书每次看她的眼神。
那种恨不得把她碾死,看她活着会弄脏他的清誉一般,处处嫌恶。
眼睛突然就红了,前世今生堆在心里的委屈,让她口不择言。
“对,我就是想男人,以后我会有无数男人,大公子若不休了我。”
崔云卿说着,抬手摸上他的脸:“我就会像一只苍蝇卡在你嗓子里,让你时时恶心!”
胆子突然就大了。
既然前世今生她都改不了他的看法,她为什么还要怕他,他说她脏,她就脏,脏到他厌恶为止。
姬淮书姿容潋滟,肤如玉,眉似远山,如仙人般鬼斧神工,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崔云卿只是一时大胆,他不动,她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为什么不推开她?
不是嫌她恶心吗?
姬淮书想到百香山,她与一男子从花丛里出来,心里涌出的杀意差点让他失态。
他们做什么了?
他见过太多去妓倌的恩客,她竟也成了其中一个。
她会跟那些妓倌的女人一样放浪吗?
不会的,他会看住她。
不会让她有一丝机会。
姬淮书沉沉看着她,眼神万变,崔云卿却很尴尬,心里的火气一点点降下,她的手还在他肩上。
她想让他生气,打她,骂她,推开她,而不是如今这幅平淡如水的样子。
她说这么过分,他就不生气吗?
也对,他前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何事都不会让他失态,他得言行仿佛都是定制好的,从未出格。
她与他不重要,他自然不会发火。
没意思,连生气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面对他的误解,她总学不会隐忍。
崔云卿刚想把手收回来,他突然攥住她手腕。
“撕拉。”一声,在崔云卿震惊的眼神中,他的大手撕破她的袍子,把她压在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