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阳没理会这出家庭闹剧。
反正又不关他的事。
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去了轧钢厂。
轧钢厂里，气氛炽烈。
车间最显眼的位置，拉起了红底白字的横幅：
“深入开展技术大比武，争当生产排头兵”。
刘师傅抹了把汗，兴奋地拍着林向阳的肩膀。
“小林，看见没，厂里要搞技术大比武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每个车间都要选拔尖子。”
“你要是能拿个名次，转正、提级，那就顺理成章了。”
“真的？”
“那当然。”
刘师傅拍拍他的肩膀，满眼欣赏。
林向阳试探问道：
“自己不过刚进轧钢厂两个多月，连一级工都不是，有资格报名么？”
刘师傅一怔，手里的扳手停在半空。
“哎呀，瞧我这记性！”
“我都忘记这回事了，看你这锉铣的水平，还以为你都干了好几年了。”
他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厂里的规矩是死的。
学徒工必须满三年才能考一级工，技术大比武更是至少要一级工才有资格报名。
这道硬性门槛，凭他一个六级钳工的身份，也迈不过去。
林向阳撇撇嘴，心里暗道可惜。
钳工要会的项目多得很，划线、锯削、锉削、钻孔、攻丝……。
贾东旭在轧钢厂待了这么些年，就算是个榆木疙瘩，对那些机器和技巧总归是有了解的。
他呢？
在易中海那儿，头一个月净打杂了，后一个月才摸到锉刀，真正系统地学技术，还是来刘师傅这儿的这几天。
可惜了，这可是一次当着全厂的面，暴击易中海的绝佳机会。
关键是钳工考级，还不允许跳级考。
他现在就是算是有中级工的技术，待遇也上不去。
撸铁的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
他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冒上心头。
自己不是有“大师级厨艺”么？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手好厨艺，就是最硬的通行证。
得把名声打出去。
不过想办成事，得先拉近关系。
林向阳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热络地凑近刘师傅。
“师傅，晚上有空没？”
“到我那儿喝两杯，我给您露一手，尝尝徒弟的手艺。”
刘师傅愣了一下。
这年头，都是徒弟去师傅家蹭饭，哪有师傅去徒弟家吃饭的道理？
而且林向阳还是个单身小伙子，他会做什么饭？
“你小子，还会做饭？”
刘师傅有些怀疑。
“您尝尝不就知道了？”
林向阳神秘一笑，
“保证不比食堂的差。”
“就当是徒弟孝敬您的，感谢您这几天的倾囊相授。”
话说到这份上，刘师傅也不好再推辞。
他为人耿直，林向阳这几天的表现让他极为欣赏，也确实起了爱才之心。
去徒弟家坐坐，联络联络感情，倒也无妨。
“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刘师傅爽朗一笑。
“不过说好了，我可不白吃，我带瓶酒过去。”
“那哪儿成，您人来就行。”
……
另一边。
易中海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正在给贾东旭开小灶。
“东旭，这次技术大比武，对你至关重要。”
易中海脸色严肃。
“你必须拿到名次。”
“林向阳现在傍上了刘师傅，你要是再拿不出成绩，以后在厂里怎么抬头？”
贾东旭满脸是汗，结结巴巴地保证。
“师父，您放心，我肯定能拿到名次！”
他嘴上说得硬气，心里却直打鼓。
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还不知道么！
易中海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叹一口气。
但还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
“这是我多年总结的心得，你拿回去好好看，不懂的来问我。”
这本笔记，他当初可从没给别的徒弟看过。
贾东旭如获至宝，却掩不住眼底的心虚。
……
傍晚。
林向阳绕到供销社，买了半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块老豆腐，又称了点新鲜的蒜苗和一小把干辣椒。
回到四合院，正是各家准备晚饭的时候。
林向阳刚进院门，就跟提着空饭盒、垂头丧气的傻柱走了个对脸。
傻柱腰伤还没好利索，今天去食堂晃了一圈，想找点油水，结果被新来的厨子挤兑得够呛。
他看见林向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林向阳懒得搭理他，径直回了自己屋。
将傻柱那张晦气的脸隔绝在外。
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开始淘米。
他取出五花肉。
手起刀落，肉块被切得厚薄一致。
锅里烧上水，将肉块焯烫去腥，捞出后用冷水冲净，再细细切成大片。
另一边，老豆腐切块，在油锅里煎至两面金黄。
院子里，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冒起了炊烟。
但飘出的味道却千差万别。
阎家是雷打不动的窝头配咸菜，偶尔有点棒子面粥都是改善生活。
刘家那边，刘海中又在为了一点小事训斥儿子，饭桌上气氛压抑。
而林向阳这屋，随着他开始正式烹饪，一股猛烈的香气猛然间冲破了门窗的束缚。
他先做的是回锅肉。
热锅少油，下入肉片煸炒，直到肉片微微卷曲，油脂被逼出，变得焦香四溢。
接着，豆瓣酱下锅，炒出红油，豆豉和甜面酱紧随其后，浓郁的酱香瞬间炸开。
蒜苗白和干辣椒入锅爆香，最后下入青翠的蒜苗叶，大火快速翻炒几下，一盘色泽油亮、香气扑鼻的回锅肉便出锅了。
紧接着是麻婆豆腐。
肉末煸香，红油浸润豆腐，花椒的麻、辣椒的辣、蒜苗的鲜，七味交织。
“刺啦！”
热油淋下，香气彻底炸裂！
阎埠贵推开门，使劲嗅着空气中残留的余味，心疼得直抽抽：
“这得费多少油啊……”
饭菜刚做的差不多，林向阳家的门被敲响了。
林向阳打开门，只见刘师傅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瓶用纸包着的二锅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
“小子，我没来晚吧？”
“这香味，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
“哪能啊，师傅您快请进，刚做好。”
林向阳热情地将他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