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下班走出公司大楼，我意外看见温疏桐的身影。
一见到我，她就迎了上来，语气了带着几分不满：
“你要搬出去，怎么不告诉我？”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从中介那里拿了租房合同后，我顺手就放在书房了。
听温疏桐的口吻，她只看到了合同，没有看电脑里的分手信。
周围有同事路过，跟我们打招呼。
有和我熟稔的同事盯着温疏桐，语气惊喜：
“美女，你就是林彦老挂在嘴边的画家女友吗？”
“百闻不如一见呀，林彦真是有福气。”
没错，谈恋爱七年，温疏桐几乎没怎么见过我的同事。
以前我总想着有公司团建活动时，叫上温疏桐，但她总是拒绝了。
“我一个画画的，都听不懂你们程序员的对话，去了也尴尬。”
我知道她骨子里有艺术家的清高，要么认为我们聊的话题围绕房子车子孩子，太现实。
要么觉得程序员都太一板一眼，和她格格不入。
几次之后，我也不再叫她了。
听到同事略带八卦的招呼，温疏桐有些许尴尬。
他们走了以后，她才继续有些生硬地说：
“我这两天也有在反省，那天画展开幕，我只顾着感谢陈老师没有提你，确实有点过分。”
“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搬出去，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不能好好说吗？”
我摇摇头。
“你的画展，你想向谁致谢都是应该的，更何况陈墨白是你的启蒙恩师。”
温疏桐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明显有些焦躁起来。
“林彦，我今天都专程到你公司来接你下班了，你还要生多久的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说着说着，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凉了，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衣，被秋风吹得鼻尖微红。
我叹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
她把外套搭在身上，脸上的神色和缓下来。
我正准备开口跟她提分手时，她的电话骤然响了。
我听得出那个铃声，是陈墨白专属的。
温疏桐连忙接起手机，只听了几个字就脸色大变。
挂了电话，她有些语无伦次：
“陈老师喝酒胃出血了，现在在医院，我要去看他。”
不等我回答，她匆匆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刚才递给她的外套，被她匆忙间一跑，掉到了地上。
我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转念一想，干脆扔了。
连七年的感情我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一件沾了灰的外套干什么。
隔天，我请了一天的假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其实不多，几件衣服，几本和编程有关的书，两个行李箱就装完了，都不需要搬家公司。
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准备关灯时，我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的公寓。
里面剩下的东西都是温疏桐的，除了单独的画室，她的绘画用品还放得到处都是。
还有她收藏的各种小玩意，公仔……以至于，少了我的东西，也根本看不出来。
而我和她的聊天会话框，还停留在两天前，我让她一定要看看电脑里的文件。
或许，少了我这个人，温疏桐也看不出来吧。
心里有一股淡淡的酸胀，但不是为了温疏桐，而是为了这过去的七年。
手机一响，收到了DH的人力约我明天聊职位细节的邮件。
我顺手将钥匙放在玄关柜子上，关上灯，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