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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城中村的星光》拍摄进度过半时,林晓棠和江哲把拍摄重心转到了快递员小李的故事上。按照剧本设定,要拍一场“暴雨夜小李送紧急包裹”的戏份——小李接到独居老人的订单,要送一箱急救药品,恰逢广州突降暴雨,他冒雨骑行,中途车子出故障,最终徒步把药品送到老人手中。

为了拍出最真实的效果,林晓棠特意查了天气预报,选了一个大概率降雨的傍晚,带着江哲、小李,还有帮忙扛设备的阿杰,提前赶到了小李负责的配送片区。他们在片区入口的便利店旁架设好设备,江哲调试着摄像机的参数,特意换上了适合弱光环境拍摄的镜头;林晓棠则跟小李确认路线,叮嘱他拍摄时注意安全,“不用刻意表演,就像平时送快递一样就好”。

傍晚六点多,天空果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很快砸落下来,越下越密,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躲进路边的店铺里。林晓棠给大家分发了雨衣,自己则撑着伞,站在摄像机旁,准备喊“开始”。可就在这时,小李突然皱着眉,看着手机说:“不好了,我刚才接到站点电话,说有个客户投诉我昨天送的包裹没放到指定位置,让我现在过去处理,不然要扣工资。”

林晓棠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窗外的暴雨,又看了看小李焦急的神情,犯了难。要是现在让小李去处理投诉,今天的拍摄肯定要泡汤,而且下一次遇到合适的暴雨天气,不知道要等多久;可要是不让他去,扣工资对小李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他本就靠着送快递攒钱开网点,每一分钱都来得不容易。

江哲看出了林晓棠的纠结,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小李说:“你先别急,跟客户好好沟通一下,说说你现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明天再去处理?要是客户不同意,你就先过去,拍摄的事咱们再想办法。”

小李赶紧给客户打电话,可电话那头的客户态度很坚决,说包裹里是重要文件,必须今天确认位置,不然就要向平台投诉。小李挂了电话,满脸愧疚地看着林晓棠:“晓棠姐,对不起,耽误你们拍摄了,我还是先去处理投诉吧,不然这个月的绩效就没了。”

林晓棠看着小李湿透的裤脚,又看了看远处被暴雨笼罩的街道,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她对小李说:“不用耽误,我们跟你一起去处理投诉,说不定还能顺便把拍摄完成。”

小李愣了一下,江哲也有些疑惑:“这样能行吗?客户会不会不愿意被拍摄?”

“我们先跟客户沟通,说明情况,要是客户不同意,我们就不拍,只帮小李处理投诉;要是客户同意,咱们就趁着暴雨,把‘送包裹’的戏份和处理投诉的场景结合起来,反而更真实。”林晓棠说着,让阿杰收好设备,几人跟着小李往客户家赶去。

客户家住在老旧小区的六楼,没有电梯。几人扛着设备,冒着暴雨爬上楼梯,浑身都湿透了。敲开客户家门时,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士,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小李赶紧上前道歉,解释可能是昨天送快递时雨太大,不小心放错了位置。

林晓棠趁机上前,笑着对女士说:“您好,我们是拍短片的,想记录快递员的日常工作。小李今天本来在拍一场暴雨送包裹的戏份,接到您的投诉后,特意先赶过来处理,没有耽误您的事。要是您不介意,我们能不能把处理投诉的过程也拍下来,让大家看看快递员的不容易?”

中年女士看着浑身湿透的小李,又看了看林晓棠手里的摄像机,怒气渐渐消了。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只是包裹里的文件很重要,我担心丢了。既然你们是拍快递员的日常,那拍就拍吧,也让大家知道,我们客户不是不讲理,只是担心自己的东西。”

得到客户的同意后,江哲赶紧架设好设备。镜头里,小李认真地帮客户在小区快递柜、楼道角落寻找包裹,林晓棠和阿杰也在一旁帮忙;最终,在一楼的快递架上找到了包裹——原来是昨天暴雨,小李把包裹放在了避雨的角落,却忘了告诉客户具体位置。小李拿着包裹递给客户,再次诚恳道歉,中年女士接过包裹,笑着说:“没事了,以后送包裹记得发个消息就行,你们下雨天送快递也不容易。”

暴雨还在继续,林晓棠看着眼前的场景,临时修改了剧本。她让小李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急救药品包裹”,模拟给独居老人送药的场景,中年女士也主动帮忙,扮演了开门的“老人邻居”,在镜头里叮嘱小李“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拍摄过程格外顺利,没有刻意的台词和动作,小李的焦急、客户的理解、几人在暴雨中的忙碌,都被真实地记录在镜头里。结束拍摄时,中年女士还拿出毛巾和热水,让他们擦干身上的雨水,笑着说:“今天也算帮了你们一个小忙,等你们的短片播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也看看。”

离开客户家时,暴雨渐渐小了。几人扛着设备走在街道上,虽然浑身湿透,却都笑得很开心。小李看着林晓棠,真诚地说:“晓棠姐,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不仅帮我处理了投诉,还没耽误拍摄。”

林晓棠摇摇头,看着江哲手里的摄像机,笑着说:“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啊,有意外,有理解,有温暖。这些不就是我们想拍的‘微光’吗?”

江哲点点头,看着镜头里刚才拍摄的画面,眼里满是认可:“没错,这样的剧情,比我们提前设计的还要动人。看来,有时候遇到意外,反而能收获惊喜。”

夜色渐深,城中村的灯光在雨后显得格外明亮。林晓棠和几人坐在路边的小吃摊前,吃着热乎的面条,讨论着今天的拍摄内容。她知道,拍摄路上总会有意外和困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用真诚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那些意外背后的温情,终会成为短片里最动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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