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哥哥！”李珈莹出门，正好碰见王一天。
王一天只比李珈莹大四个月，因为太调皮，总被大人说，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
两个小同学手牵手，一起去上幼儿园，负责护送的大人只好跟在身后。
王奶奶心情不错，先开口：“昨天看你公公婆婆都来了，没欺负你吧？晋乔说了，报警就有报警记录，你要再受伤，警察首先怀疑那小子！”
高洁很感激，“谢谢乔哥救命之恩！我倒栽下来的，如果不是被他接住，兴许就死了。”还有昨天中午，尽在不言中。
王奶奶听得心惊胆战，不由得可怜身边的姑娘，“碰巧罢了，不用谢，你之前也给他通风报信了！人呐，你有情，我有义，你有仇，我就有恨，都是相互的。”
一番话拉近了两人距离，高洁又主动靠近，“大人的事和小孩不相干，您还会让天天和珈莹一起玩吧？”
“瞧你说的！”王奶奶嗔怪着斜了一眼，“冤有头，债有主！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你怕我偷偷打珈莹？”
“当然不是！”高洁惭愧否认，“您对珈莹一向很好，亲孙子还挨您打呢。”
“男孩不听话，不打不行！”王奶奶斩钉截铁，突然又小声，“你婆婆就是太护犊子，才把儿子教育成那个样子！昨天在巷子里还说了你很多坏话，想给她儿子脱罪！”
“不用理她，很快就没关系了。”高洁对杨丽华说了什么不感兴趣，两个小孩连走带跑，已经拉开很长一段距离，她急着追孩子。
王奶奶听出隐情，小跑跟上，“你们离婚了？”
高洁沉默片刻，“还没谈成。”
王奶奶很期待高洁离婚，狗男女做龌龊事，不能只让她儿子吃亏，另一个家庭也得破碎！于是恶狠狠支招，“告他！告他出轨，告他谋杀！两项罪名加起来，法院肯定判离。”
高洁笑了，“没有谋杀，那是意外，流言传得这么夸张吗？”
走到巷子口，碰见等红灯的王燕，带着儿子李晟轩。
“轩轩哥哥！”李珈莹兴奋得大叫。
小朋友都是人来疯，过马路要注意安全，三个大人分别抓住自家小孩。
过完马路还要走一段，大家边走边聊。
“汀汀呢？自己上学？”王奶奶问的是王燕的大女儿李希汀。
王燕指了指反方向，“小学生了，知道靠边走。”她看到高洁和王奶奶一起送孩子还纳闷，想想又很好，冤家易解不易结。“下半年轩轩也要上小学，珈莹还得拜托婶娘。”
王奶奶呵呵笑，“下半年的事谁说得准，她要离婚了，肯定不住这儿。”
王燕大惊，“离了吗？准备搬去哪儿？”
高洁哭笑不得，“还没离，搬去哪儿也不知道。”
她赶着上班，没时间解释。
王奶奶和王燕送完孩子，回家路上又碰见两个熟人，大家边走边聊，高洁离婚的消息就这样传遍全村。
李诚被妈妈的电话吵醒。
“你们离婚了？”
“谁说的？”
“村里人！”
“你听他们胡说八道！”
杨丽华迫切向儿子求证，不小心说漏嘴，“高洁自己说的，还说要搬到三医院附近。我听着不对劲，三医院都不要她了，搬去那里干嘛？”
“三医院不要她？”李诚已经猜到八九分。
杨丽华嗯啊半天，“之前不是说过吗，让她辞职照顾家里，正好合同到期，我就跟院长打招呼。”
“你干的好事，她回来跟我大吵一架！”李诚恍然大悟。
“可我都是为了你！”杨丽华到底有些心虚，把话题扯回离婚，“是她提的离婚吗？事情过去这么久，看来是处心积虑，我说的没错吧？让你把钱拿回来，拿回来没有？一分都不能给她，孩子也不给，我请保姆照顾！什么都不给她，看她怎么活！”
“她不活，她去死，行了吧！”李诚啪的一声合上手机，起床。
虽然三医院不要高洁，但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她得坚持上班，上到发钱。
路珩来口腔科找高洁。
“我有同学在口腔医院牙体牙髓科，可以帮你推荐。”
口腔医院是江州首家现代化三级口腔专科医院，全省TOP1级别，刚刚并入江州大学，比三医院这种普通公立医院提升好几个档次。
高洁不敢相信。
“一个月试用期，能不能留下靠你自己。”
高洁激动得发抖。
“准备一份简历，我约好时间带你过去面试。”
高洁拼命点头。
路珩走后，她才想起没说谢谢！
宋英比她还激动，哒哒哒跑出去，又哒哒哒跑回来，手里抱着几本书，最上面一本是教材《牙体牙髓病学》。
高洁大笑，“你让我考前突击？”
宋英表情严肃，“必须突击！我们这儿就一个口腔科，什么活都干，专科医院分得细，要求肯定更高。你得认真看书，平时忽略的细节捡起来，特别是临床操作规范，一定不要让人挑出毛病！”
高洁很感动，这些书她都有，也曾反复学习，但朋友的叮嘱与心意，她想郑重收下。
上午都沉浸在天降的喜悦中，李诚来医院找高洁时，她还笑眯眯地问：“有事吗？”
李诚很奇怪，“先说说，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高洁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不告诉你。”
李诚黯然，“好事不告诉我，坏事也不说？”
“什么坏事？”高洁不明白。
“丢工作的事。”李诚表示刚知道。
“哦，这件事。”高洁已经不在乎，“工作丢了就再找呗。”
“如果找不到呢？”李诚怀着一颗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过来找她，可她好像不需要搭救，“你到处跟别人说你要离婚，又没有工作，怎么生活？”
高洁一愣，“我有手有脚，长得还行，去商场做营业员肯定有人要，也能挣不少。”她真这么想过。
“你去工作，珈莹谁照顾？”
“她上幼儿园，这学期有燕姐帮忙。还有你，离了婚你也是孩子爸爸。”
他不想离婚，怎么又说离婚？却忍不住问：“离婚你住哪儿？”
“租房子。”
李诚听她对答如流，内心无比酸楚，“你都想好了？”
高洁点点头，“嗯，我都想好了，等你答复。”
李诚盯着她的脸，没看出伤心与不舍，自己倒生出几分难过。
“你慢慢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