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管祁宴听了这话如何气急败坏。
关宝珠再次抱起装着铃铛的盒子,转身就走。
她找了专门的宠物殡葬师,为铃铛置办了最高规格的葬仪,最后将小小的骨灰坛放在自己房间的床头柜上。
睡前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向铃铛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醒来依然无法释怀,索性把秦曜曾经送给自己的那些礼物都整理了打包装箱,叫人送还回去。
正在这时,她接到了祁母的电话,邀请她去喝茶。
关祁两家是门对门的邻居,关系密切,往来友好。
关宝珠和祁宴青梅竹马,祁母拿她当半个女儿,待她极好,时常拉着她的手说,要是能有她这样的儿媳妇该多好。
虽然对祁宴厌烦,于情于理,她都不好拂了长辈的意愿。
简单梳洗,挑了件素净的衣裙,关宝珠强打着精神去了祁家。
祁母热情地迎她进门,拉着她坐下,亲手冲泡着功夫茶,闲话几句家常后,便不着痕迹地切入了正题。
“宝珠,订婚的人选,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们阿宴吗?”
祁母将一盏澄黄的茶汤推到关宝珠面前,语气真诚。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伯母也是真心喜欢你……”
关宝珠端着那盏温热的茶,眼眶被氤氲热气熏得发酸。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能在祁宴那颗洒脱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垂下眼睫盖过苦涩,她故作轻松道:“祁宴是很好,但订婚……”
话音未落,祁宴牵着温渺渺的手走了进来。
看到关宝珠,他脸色阴沉了一瞬,有些急切地把温渺渺推到身前。
“妈,这是渺渺,善良又努力,非常优秀,也是我心之所属。”
温渺渺穿着一条崭新的碎花裙,依旧难掩那份怯生生的局促,小声问好:“伯母好。”
祁母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甚至没有在温渺渺身上多停留一秒,转而继续热情地给关宝珠添茶。
“宝珠,尝尝这个凤凰单枞,回甘很不错。”
鲜明的对比让温渺渺瞬间难堪地涨红了脸,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对祁宴说。
“祁宴哥,我还是先走吧……”
祁宴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不满地横了眼关宝珠,再转向祁母,语气发冲。
“妈,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配不上进我们家的门,渺渺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关宝珠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她懒得再看这场闹剧,也无心与祁宴争辩,站起身:“伯母,谢谢您的茶,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走到祁家别墅大门口时,温渺渺却小跑着追了出来。
“宝珠姐!等等!”她喘着气,脸上是刻意的愧疚,“昨天的事,关于你的猫……真的很对不起!”
“但是秦曜哥和祁宴哥他们只是太紧张我了,生怕我受一点伤害,你别怪他们……”
她说是道歉,实则每一个字都在诛关宝珠的心,炫耀着那两个男人是如何为她不顾一切,甚至连一条无辜的生命都可以随意剥夺。
关宝珠眼神冰寒,直言道:“温渺渺,这里没有别人,收起你这套假惺惺的演技,令人作呕。”
温渺渺被她毫不留情的话语刺得脸色一白,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恰到好处地在她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时,簌簌落下。
“关宝珠!你又对渺渺做了什么?!”
祁宴冲过来,用力推开关宝珠,一把将哭泣的温渺渺护在身后。
关宝珠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祁宴却视而不见,只是指着她厉声指责:“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就知道欺负渺渺善良!”
手肘擦破的伤口渗着血珠,膝盖也传来钻心的疼,但都比不上关宝珠此刻心中的冰冷与荒谬。
她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温渺渺一出现,祁宴也好,秦曜也罢,这些曾经把她放在心尖人疼宠的男人,会突然变得对她如此残忍和恶劣?
哪怕她曾跟他们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不曾保留任何秘密。
难道这就是所谓“女主角”的魅力?
扶着旁边的栅栏,关宝珠慢慢站起身,看着祁宴,忽然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的笑。
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A大教务主任的电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李主任,关于贵校温渺渺同学的本学期贫困生激励奖学金,我认为其资格有待商榷,要求取消她的名额。”
挂断电话,她迎上祁宴和温渺渺瞬间骤变的脸色,声音清晰地如同冰凌坠地:
“祁宴,你看清楚了,这才叫——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