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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丛中长生路

作者:红字先生弟子

字数:242452字

2025-12-07 06:03:58 连载

简介

小说《万花丛中长生路》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红字先生弟子”创作,以林渊岑子墨.苏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42452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万花丛中长生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最后一丝眼泪流干,窗外的桃花从绚烂的霞云变成了暮色中模糊的暗影。我知道,属于我的春天,已经在那场自欺欺人的邪术火焰中,被彻底焚烧殆尽了。

《天工造化册》和鲁班尺,它们曾像一扇通往神奇世界的大门,给予我窥探万物脉络、修补残缺、甚至触摸“道”的边缘的力量。可它也用了最残酷、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在我妄图僭越的瞬间,给了我当头棒喝——教会我何谓“敬畏”,何谓“知止”。

妄图以邪术篡改人心,强求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缘分,如同赤手去抓握烧红的烙铁。那看似绚烂灼目的“桃花”,哪一朵不是以我的精血、我的气运、我本应绵长的生命为燃料,疯狂燃烧的虚妄之火?火焰熄灭后,留下的,只有我这具即将化为灰烬的残躯,和一片更加冰冷的虚无。

我的生命,确切地说,是这具躯体还能维持基本机能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九十天。这九十天,将是我为自己那场愚蠢到极致、也卑劣到极致的痴心妄想,所必须偿还的血泪罪愆。不是惩罚,是清算。

我挣扎着爬起身,踉跄走到书桌前。窗外,残阳如血,将最后一抹昏黄的光斜斜投射进来,无数尘埃在那道光柱中疯狂舞动,永不停歇,就像我此刻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的、充满悔恨与绝望的内心。我再次将全部心神沉入脑海,近乎自虐般地反复“翻阅”着那本虚幻又无比真实的《天工造化册》,试图在字里行间,在那些古老晦涩的记载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尤其聚焦于那些被重重朱砂标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禁术篇”。扉页上,八个以近乎干涸血迹般的暗红色书写的古篆大字,每一次“看到”,都让我灵魂战栗:“窥天窃命,鳏寡孤独残。” 这并非描述,而是因果律般的断言。

面对岑子墨后来闻讯赶来时,那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写满难以置信和锥心疼痛的眼神,我心中的绝望与身体的衰竭感却交织得更加清晰。我能“感觉”到,生命正如同捧在手中的沙,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指缝间流逝,无法阻止,无法延缓。“缺一门”的反噬太过霸道,它并非瞬间的雷霆一击,而是如同最阴毒的慢性毒药,又像是堤坝上迅速蔓延的蚁穴,正从内部不可逆转地瓦解我所有的生机。

内视己身(这是获得传承后逐渐掌握的一种模糊感知),那景象令我遍体生寒:代表生命本源的那团“火”,原本应该蓬勃旺盛,此刻却已黯淡如风中残烛,火苗微弱摇曳,下方象征寿元的“灯油”已然见底,清晰地映照出不足三个月的刻度。更雪上加霜的是,一直潜藏于我意识最深处、作为我最初依仗和“引路人”的“系统”——小太初,或许是因为我过度依赖和滥用《天工造化册》中的禁忌秘术,严重违背了某种核心协议;或许是因为我自身生命力的急速枯竭,严重影响了与这个高维存在之间的能量连接通道……它彻底陷入了最深沉的沉寂。任凭我如何在心底疯狂呐喊、祈求、甚至咒骂,那片意识的海洋里,只有我自己的回音在绝望地回荡,再也得不到任何一丝回应。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具象、如此冰冷地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渗透进我的骨髓里。我看着眼前强忍泪水、却依旧努力想对我露出鼓励笑容的岑子墨,她清亮的眼眸里,倒映着对我的担忧,或许,还有一丝对我们曾并肩探索古建、修复“听轩”、救治柳姐时那份默契与未来的朦胧憧憬。那份纯粹的关切与温暖,此刻却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千疮百孔的心脏。刺痛,却也更让我清醒。

我不能就这样倒下。不是为了那偷来的、虚假的“关注”,而是为了眼前这份真实的、沉重的、我或许不配却真切存在的牵挂。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性格,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我强压下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恐慌和虚弱,躺在出租屋冰冷的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疯狂地、逐字逐句地检索着《天工造化册》以及我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相关古籍残卷、爷爷口述的零碎记忆。

不知搜索了多久,就在绝望几乎要将最后一丝意识吞没时,在记载着诸多逆天改命、却也标注着最多骷髅警告的禁忌末篇,一行极其隐秘、字体细小如蚊蚋的记载,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微弱却固执地亮了起来——

“七星续命灯阵”。

这不是寻常的增寿之术。它的本质,更像是一种“欺天”的骗局,一种在天地规则的缝隙中游走的危险平衡。它以特殊阵法为媒介,向冥冥中的天地“借贷”一丝生机,并非增加寿元总量,而是强行将行将离散的魂魄稳固在濒临崩溃的躯壳之内,如同为一座即将坍塌的建筑打入七根临时支柱,延缓其彻底崩毁的时刻。

但布阵条件之苛刻,过程之凶险,代价之沉重,令人望而生畏:

核心阵眼:需要一件蕴含庞大、纯净且温和之生机的“木系”至宝,作为整个阵法的能量中枢与转化器,承载并疏导“借贷”来的天地生机,同时安抚施术者暴戾不稳的魂魄。

阵法布局:需以七盏特制的“青铜引魂灯”,严格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排列。灯油需以百年以上的灵芝、老山参等珍贵灵药,辅以特定秘法提炼精华配制,方能点燃并维持那沟通生死的“魂火”。

关键仪式:施术者必须位于阵眼核心,以自身残存的生命力与坚定意志为“信物”与“坐标”,亲手点燃并维系七盏魂灯。期间,施术者心神必须与七星灯阵完全共鸣,任何一盏魂灯火苗熄灭,都意味着对应的生机通道中断,施术者魂魄便受损一分;若是代表“天枢”、“摇光”的两盏主灯熄灭,或七灯俱灭,则阵法立破,施术者魂飞魄散,当场毙命!

沉重代价:即便侥幸成功,也仅仅是“续命”,如同为漏水的破船不断舀水,而非修补船底。施术者必须在此期间,找到彻底解决生机枯竭根源的方法,否则终究是镜花水月。且阵法运转期间,会持续消耗施术者的心神与元气,使其始终处于一种脆弱而紧绷的状态,无法动用强大力量,且需定期维护阵法。

绝境之中,一线微光。我没有其他选择。而鲁班尺、乾坤墨斗、阴阳罗盘这认主的三宝,其材质与灵性,恰好为满足布阵的核心条件提供了可能——尤其是鲁班尺,其木质非凡,又与我性命相连。

我将这个绝望中寻得的、风险巨大的方法,连同我仅剩三个月寿命的残酷真相,告诉了岑子墨。

她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比实验室的石膏模型还要苍白。嘴唇颤抖着,几次张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无声地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滚落,砸在地上,也砸在我近乎麻木的心上。

“不……不可能……林渊,你骗我的,对不对?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手指冰凉,用力到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濒临破碎的祈求。

我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那手冷得让我心疼。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尽管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子墨,是真的。但我找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能……延续这个期限的办法。只是,需要你帮我,这个过程……很危险,也很艰难。”

岑子墨猛地抬起头,泪水还在奔流,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却在极致的悲痛中,迅速燃起了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火焰。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尽管新的泪水立刻又涌出来,声音却稳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只要能救你,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多么危险,我都愿意!倾尽所有,我也愿意!”

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甚至带着飞蛾扑火般壮烈的决心,我心中那块最坚硬的冰,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一股混杂着无尽愧疚、深切暖流和更加强烈求生意志的洪流,汹涌而起。为了这份沉重而真实的情意,为了不辜负眼前这个人,我必须成功!我必须从死神手里,抢回时间!

布阵之夜,月色凄清,星辰寥落,透着一股不详的寂静。我在卧室中央清空所有杂物,以掺杂了朱砂、金粉和特定药末的特制“星砂”,在地面上精心绘制出巨大的、精确的北斗七星图案,每一颗星位都对应着人体的重要关窍与魂魄节点。

接着,取出我几乎花光所有积蓄、并通过岑家老关系才辗转购得的七盏古朴青铜魂灯。灯身斑驳,刻满云雷鸟兽纹路,散发着悠远的岁月气息。我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星位上。灯碗中,注入我耗费数日、亲手以百年灵芝切片、老山参须等珍贵药材,辅以晨露、松泪和特定咒文熬制而成的琥珀色粘稠灯油,幽香与药苦气混合,在空气中弥漫。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阵眼。我将岑子墨默默递给我的一截东西,郑重地置于北斗七星图案“勺柄”末端(对应摇光星位,也是阵法生门所在)。那是一截不到一尺长、儿臂粗细的木心,木质非金非玉,却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羊脂白玉般的色泽,触手生温,隐隐有光华内蕴,散发着纯净而磅礴的生机。这是岑家祖传的宝物之一——“万年温玉木心”,据说是先祖偶得,蕴藏不可思议的温和生命力,是守拙古镇的根基之物之一。岑子墨是背着爷爷,偷偷取来给我的。

我盘膝坐于阵眼位置,与那温玉木心相对。岑子墨则按照我的嘱咐,安静而警惕地守候在天枢(开端)与摇光(终结)这两盏最为重要的主灯旁。她的任务,便是在我全力催动阵法、心神与七星相连时,确保这两盏核心魂灯的火焰,不受任何外界干扰,焰心稳定不灭。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定力和对我的绝对信任。

“子墨,我要开始了。”我看向她,声音低沉。

她用力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间出租屋里浑浊的空气,连同所有的恐惧、悔恨、不甘和求生的渴望,一并吸入肺中,然后缓缓吐出。闭上眼睛,摒弃所有杂念,仅存一点灵台清明。开始艰难地调动体内那所剩无几、却因生死危机而异常活跃的“炁”,双手依照古法结成复杂的手印,口中诵念起那古老、苍凉、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七星续命咒”:

“北斗玄枢,斡运天罡。

魂灯为引,照彻冥茫。

暂借春秋,续我残阳。

玉心为凭,鬼神避藏。

吾奉鲁班先师律令,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音节吐出的刹那——

“噗!”“噗!”“噗!”……

七盏青铜魂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同时引燃!七簇火焰骤然跳出灯芯,燃烧起来。但那火焰的颜色,绝非寻常的橘黄或红色,而是一种近乎透明、边缘泛着淡淡青白色的奇异光焰,安静地燃烧着,几乎没有温度散发,却将房间映照得一片清冷通明,地上的星砂图纹也随之微微发光。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嗡”地一声轻震,仿佛被抽离了沉重的肉体,与那七盏魂灯,尤其是与阵眼处那截温玉木心,建立起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紧密连接。生命力如同决堤洪水般流逝的那种可怕感觉,明显地被一道无形的“闸门”减缓了。一股温和、浑厚、充满生机的暖流,自温玉木心中汩汩涌出,通过脚下星砂绘制的阵法脉络,缓缓注入我近乎干涸龟裂的经脉与脏腑,带来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微弱却真实的舒缓感。

然而,维持这种“借贷”与“连接”的消耗,同样巨大得超乎想象。我的精神必须时刻保持高度集中,如同走钢丝的人,敏锐地感知着七盏魂灯每一簇火苗的强弱、明暗、摇曳的幅度,并随时调整自身那微弱的“炁息”,与之保持一种脆弱的共鸣与平衡。任何一丝外界的风吹草动、突如其来的声响、甚至是我自身心神因疲惫或回忆而产生的刹那动摇,都可能导致某盏魂灯的火苗剧烈摇曳,乃至骤然熄灭!

岑子墨屏住了呼吸,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紧紧盯住天枢、摇光两盏主灯的焰心。她能清晰地看到,我端坐于阵中的身影,在青白色魂火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仿佛随时会化光而去。我的额头上,早已布满细密冰冷的汗珠,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是心神与生命力双重透支的迹象。

这一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生死边缘徘徊。窗外,夜色由浓转淡,星光隐去,东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当第一缕稀薄的、毫无温度的晨光,艰难地穿透窗帘缝隙,照射进房间时,七盏魂灯的火焰,仿佛也完成了某种循环,颜色由清冷的青白,逐渐过渡为一种温暖的淡金色,火苗也变得比夜晚更加稳定、平和。

我才终于敢将紧绷到极致的心神,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一丝丝收回。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与劫后余生般庆幸地,舒出了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但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灯旁、同样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却依然强打精神的岑子墨。她对我露出了一个无比疲惫、却灿烂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一关,算是勉强闯过去了。阵法成功运转,如同在我崩塌的生命大厦外,搭建起了一个脆弱的、临时的脚手架,将倒塌的时间,强行推迟了。

但能推迟多久?不知道。那沉寂的系统“小太初”,依旧毫无声息。而我与岑子墨都知道,这仅仅是喘息之机,真正的危机,远未解除。

续命成功,如同在滔天洪水中抓住了一块浮木,只是暂时免于立即溺毙。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彻底解决“缺一门”反噬、弥补根源性寿元亏损的方法。否则,七星灯阵也终有油尽灯枯之时。

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天工造化册》中最为神秘、也最为艰深,据说蕴含着化解一切因果业力、厄运灾劫至高法门的《解厄篇》上。然而,残酷的现实再次给了我沉重一击——我所获得的传承中,《解厄篇》仅有目录和寥寥几句总纲,具体内容尽皆缺失,如同被人生生撕去,只留下几句语焉不详、充满隐喻的提示:

“厄起东南,木精为祸;”

“解在西北,金气生波。”

“欲寻真解,先觅残页;”

“三页合一,厄运方破。”

我与岑子墨对着这四句话,反复揣摩,结合我的实际情况:

1. “厄起东南,木精为祸”:我的劫难(厄)起于对苏晴(方位或许暗合)施展的、以桃木为引的邪术(木精),过度损耗自身木系生机(肝属木,主藏血,与生命力相关),导致反噬。这与我的经历完全吻合。

2. “解在西北,金气生波”:生机(木)枯竭,按照五行相生之理,“金”能生“水”,而“水”又滋养“木”。或许解决之道,需从与之相生的“金”气中寻找转机?西北方在八卦中属乾,代表天、金、刚健。生机复苏,或许需要一股锐利、纯粹、刚健的“金气”来劈开困局,激发新的“波”动。线索指向了西北方向。

3. “欲寻真解,先觅残页;三页合一,厄运方破”:这是最明确,也最艰难的指示!完整的《解厄篇》散落成了三张残页,必须全部找到并合一,才能得到完整的化解之法。寻找残页,成了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方向明确了:西北,寻找三张《解厄篇》残页。

我将这个分析结果告诉了岑子墨。她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如初:“这次,换我陪你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帮你找到!”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多么危险,我们一起。”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决,和一种将自身命运与我彻底绑定的决然。

我们几乎没有时间耽搁。稍作准备,带上必要的工具、药物、御寒衣物和所剩不多的钱财,便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茫茫旅程。依据“金气生波”的提示,结合一些古籍中零星的传说,我将目标初步锁定在西北高原、传说中蕴含奇异金属矿脉或古老“金灵”之地的昆仑余脉附近。

历经火车、长途汽车、甚至驴车的数日颠簸辗转,我们终于来到了雪山脚下的一座偏僻小镇——“金泉镇”。小镇规模很小,建筑低矮粗犷,居民多以采矿、畜牧为生。镇上流传着古老的传说:雪山深处,有古代“金宫”遗迹,是神话时代某位执掌金属与兵戈之神的行宫,蕴含着神秘的力量,但也伴随着危险,寻常人不敢深入。

我手持阴阳罗盘,在小镇周围仔细探查。果然,当罗盘指向西北方巍峨雪山深处某个特定方位时,天池中的磁针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而稳定的偏转!指针颤动间,竟隐隐发出低微的、如同金属铮鸣般的清音!同时,我贴身携带的、那柄曾激活过“祖师刨心刃”一丝灵性的残破古旧刨刀,也在刀鞘内发出了持续而微弱的嗡鸣,与罗盘的指引遥相呼应!

“残页的线索,一定在那边!”我精神为之一振,绝处逢生的希望让虚弱的身体都涌起一股力量。

然而,希望之路,布满荆棘。通往雪山深处的道路极其险峻,非但有恶劣多变的高原天气、复杂危险的冰川地貌、稀薄令人窒息的空气,更可能存在着守护那古老秘密的、超乎常人理解的未知存在或诡异力量。

但我们已无退路。购置了必要的登山装备、雇佣了熟悉外围路线的本地向导(只能带到公认的危险边界),我和岑子墨毅然踏入了那片银装素裹、仿佛连接着远古与神秘的冰雪世界。

山路崎岖,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每向上攀爬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体力。岑子墨虽是女子,体力并非强项,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韧性。她咬紧牙关,紧紧跟随着我的步伐,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深深浅浅、相依相伴的脚印。我们依靠罗盘的细微调整和怀中刨刀的持续鸣响作为指引,在茫茫雪海、嶙峋冰塔中艰难辨识方向,一步步向着那冥冥中的召唤前行。

途中,我们数次与死神擦肩:险些踩入被积雪掩盖的冰裂缝;被突如其来的雪崩气浪冲倒,险些卷下悬崖;在穿越一处寒风呼啸的山谷时,更遭遇了几只被山谷中过于浓郁、未经转化的“金煞”之气长期侵蚀而异变的“雪域狰狼”。它们体型比寻常雪狼大上一圈,皮毛坚硬如铁,爪牙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动作迅捷如电,眼中跳动着狂暴的金色凶光。

我因寿元问题和维持七星灯阵的消耗,不敢轻易动用大规模或高消耗的法术,只能凭借鲁班尺的格挡卸力,配合“巧力诀”与之周旋,攻少守多,险象环生。岑子墨则利用登山杖、驱兽药粉和她的机敏,在一旁策应干扰,几次帮我化解了致命的扑击。

在一次狰狼的围攻中,为保护差点被一头从侧后方偷袭的狰狼扑倒的岑子墨,我来不及完全闪避,左臂被那锋利的狼爪狠狠划过!厚实的防寒服如同纸糊般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在低温下迅速凝结成触目惊心的红黑色冰晶。

“林渊!”岑子墨惊呼出声,声音带着哭腔,眼中瞬间盈满了极致的心疼与愤怒。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一股勇气,她竟不再闪躲,迎着那头伤我的狰狼,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冰镐狠狠砸了过去!冰镐尖刃划过狰狼的眼角,带起一溜血花,吃痛的狰狼暂时退开。

看着她为我如此奋不顾身、甚至迸发出凶猛一面的样子,我心中那股必须活下去、必须守护好她的信念,如同被淬炼的钢铁,变得愈发坚硬、愈发灼热。

历经难以言说的艰险,身上添了数道伤口,体力也近乎透支,我们终于根据罗盘最终的强烈指向和刨刀几乎要跳出刀鞘的嗡鸣,在一条隐蔽的冰川裂隙深处,找到了一个被厚重冰雪半掩的洞口。洞口呈不规则的圆形,边缘有明显的人工开凿和打磨痕迹,岩石表面刻满了早已模糊不清、却与《天工造化册》中某些古老防护符文隐隐呼应的纹路。

寒风卷着雪沫从洞内深处吹出,带着一股陈年的、冰冷的金属与尘土的气息,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召唤。

我和岑子墨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疲惫、警惕,以及深入骨髓的决绝。

没有退路,唯有向前。

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金属锐气的空气,我握紧了手中的鲁班尺,岑子墨也调整了一下背包和手中的强光电筒。我们一前一后,踏入了那片未知的、或许埋葬着生机、也或许隐藏着更大危险的古老黑暗之中。

而直到此刻,当我为了活下去,不惜跋涉千里、历尽生死,去追寻那渺茫的《解厄篇》时,那个曾经让我甘愿付出一切、甚至动用禁忌邪术去换取一丝关注的倩影——苏晴——却早已被刻意尘封在记忆最冰冷的角落。偶尔想起,只剩下一片荒芜的讽刺。

情之何物?值得吗?

我曾以为那遥不可及的清冷月光值得我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于是我偷窃、我扭曲、我燃烧自我去换取那虚假的倒影,最终险些焚尽己身,只余灰烬与三个月的倒计时。

而此刻,在我真正濒临绝境、与死亡共舞之时,陪在我身边,与我一同踏入这绝险之地的,却是这个被我长久以来习惯性忽略、却始终默默给予我最坚实支持与最纯粹关切的女孩。她付出的,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倾尽所有的相助、是生死与共的勇气。

哪一种“情”,更重?哪一种“值”,需要用生命去衡量?

讽刺如冰锥,刺穿了我所有的妄念与懊悔。然而,答案,或许已不再重要。活下去,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真实,找到解厄之法,才是对这一切荒诞与牺牲,唯一的、微薄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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