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古风世情小说，那么这本《咸鱼躺平后，全京城都卷疯了》一定不能错过。作者“源沅流长666”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程如意萧景珩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咸鱼躺平后，全京城都卷疯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十七章：论如何用项目管理思维搅乱古代情报网
程如意关于“火油”的含糊示警，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起初并未激起她预想中的惊涛骇浪。枕泉别院的日子依旧优渥平静，温泉照泡，美食照享，刘嬷嬷和丫鬟们伺候得无微不至。只是，她敏锐地察觉到，别院内外的守卫似乎悄然增加了，巡逻的频率和路线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偶尔在园中远远瞥见的陌生面孔，眼神里的精悍之气，也与寻常仆役或养病的贵人截然不同。
周延没有再出现。那份关于西域图腾的“观察笔记”也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程如意乐得清闲，继续她的“温泉山庄深度游”和“异文化脑补研究”。她把那卷西域拓本上剩下的边角料也拿出来“玩”，甚至开始尝试用炭笔“设计”一些融合了中原纹样和她自己胡诌“异域元素”的装饰图案，美其名曰“文化跨界创意练习”，画得不亦乐乎。
然而，平静在第七天的午后被打破。
来的人不是周延，而是一个程如意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月白色的常服，面容清俊，气质儒雅温和，嘴角天生带着三分笑意，一双眸子却清亮有神，透着与外表不符的沉稳干练。他在刘嬷嬷的引领下步入撷芳居的花厅，对着有些愕然的程如意拱手一礼，姿态洒脱自然。
“在下沈牧，忝为靖王府记事参军，见过程小姐。”男子声音清朗悦耳，自带一股令人放松的信服力，“殿下日前收到小姐呈递的西域纹样札记，颇为赞赏。又闻小姐日前于园中偶有所闻，心细如发，殿下特命在下前来，一则代为致谢，二则……有些许小事，或需劳动小姐相助。”
记事参军？听起来像文职人员，但能代表靖王来处理这种“小事”，显然绝非普通幕僚。而且此人态度亲和，与周延的冷硬直接完全不同，更像是……来做思想工作或者进行“友好合作洽谈”的。
程如意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浅笑，还礼道：“沈参军言重了。不过是些胡思乱想，殿下不怪罪已是宽容。不知……是何事需如意效劳？”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强调自己是“胡思乱想”，随时准备以“无能”推脱。
沈牧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却不点破，从袖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卷宗——不是常见的纸卷，而是用细绳穿起的数张坚韧皮纸。
“小姐请看。”他将卷宗在桌上摊开，“这是近日各处汇集的一些零星信息，多与商贾货物、市井流言、边境异动相关。信息琐碎，来源纷杂，真伪难辨，看似毫无关联。” 皮纸上用极小的楷书记录着一条条简短的信息，诸如：“河西商队购入大批陈年桐油，用途不明。”“陇西某马场数月前遗失硝石若干。”“永平坊暗渠夜间曾有异响，疑搬运重物。”“北城废旧砖窑附近，常有生面孔徘徊，操辽东口音。”等等。
程如意快速扫过，心中了然。这些信息，多半与之前“子夜墟”和“火油”的线索有关，是靖王手下情报网络的初步筛查结果。但正如沈牧所说，信息碎片化，缺乏明确的因果链。
“殿下之意是？”程如意谨慎地问，没有贸然发表看法。
“殿下觉得，小姐于归纳梳理、寻找潜在关联一事上，颇有独到之处。”沈牧语气温和，像在讨论风花雪月，“这些芜杂信息，若按常例分门别类归档，往往淹沒于案牍，难见端倪。故而想请小姐，以你之方式，不拘一格，看看能否从这些‘碎片’中，拼出些许不一样的‘图景’。无需结论，只需……直觉，或联想。”
又是“直觉”和“联想”！靖王这是彻底把她当成“人形大数据模式识别机”外加“犯罪心理侧写仪”来用了！
程如意暗自腹诽，但看着沈牧那张温和无害、仿佛在邀请她共同完成一项有趣智力游戏的笑脸，拒绝的话又不太好说出口。况且，人家姿态放得这么低，又是“请”，又是“或需劳动”，还强调“无需结论”，比之前动不动限时、带威胁的“作业”听起来舒服多了。
“沈参军，”程如意斟酌道，“我并非官府中人，更不通刑名侦缉。这些军国商事，实非我所长。恐……有负殿下所托。”
“小姐过谦了。”沈牧笑道，眼神真诚，“殿下要的，恰是‘非官府’、‘非刑名’的眼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姐心思灵巧，视角独特，往往能见人所未见。再者，此事并非急务，更非定案。小姐只当是茶余饭后，解闷消遣，随意勾画几笔。无论有无所得，殿下与我，皆感念小姐辛劳。”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而且，程如意内心深处，那被多次“锤炼”出来的、对于“破解杂乱信息”的怪异癖好，似乎也有点蠢蠢欲动。
她看了一眼那卷皮纸，又看了一眼沈牧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我姑且一试。若所言荒诞，还请参军与殿下勿怪。”
“那是自然。”沈牧含笑应下，留下卷宗副本，又闲谈几句别院景致风物，便彬彬有礼地告辞了，全程如春风拂面，让人生不起半点恶感。
人一走，程如意盯着那卷皮纸副本，叹了口气。得，温泉山庄的悠闲科研生活，正式升级为“带薪（？）情报分析兼职”。
这次的信息确实更加庞杂和间接，没有现成的图形符号，全是文字描述。传统的情报分析，无非是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分类，寻找交叉点。但沈牧（或者说靖王）显然不满足于此。
程如意决定，还是用自己最熟悉（也是唯一会）的那套“非传统”方法来处理。
她找来一大张白纸，在中央画了一个圈，写上“核心疑点：火油/违禁物资非法流转”。
然后，她开始以这个核心为圆心，向外放射性延伸“枝干”。每条枝干代表一个信息维度或分析角度。
第一条枝干：“物资供应链”。她在上面挂上“桐油”、“硝石”、“火油（成品？）”、“运输工具（马队？暗渠？砖窑？）”、“储存地点（？）”。
第二条枝干：“人员与组织”。挂上“河西商队”、“辽东口音生面孔”、“永平坊相关者（当铺旧案联想）”、“子夜墟参与者/逃脱者”、“可能的买家（边境势力？内部人员？）”。
第三条枝干：“时间与地点轨迹”。尝试将各条信息按时间先后和地理位置排序，看是否能勾勒出物资或人员的流动路径。
第四条枝干：“动机与利益”。分析囤积或转运火油等违禁品的可能目的：走私牟利？资助叛乱？制造恐慌？内部倾轧的工具？
第五条枝干：“外部环境与掩护”。联系“西域胡商活跃”、“边境异动”、“京城近期治安事件（如之前的贡品失窃案）”，思考大环境是否提供了掩护或创造了需求。
这基本上是她前世写市场分析报告或竞品调研时用的“议题树”或“思维导图”的变种，只不过分析对象从商业变成了阴谋。
然后，她开始在各个枝干的节点之间，尝试画连接线。不是随意连接，而是根据信息中的隐含逻辑（比如：桐油和硝石是火油原料；辽东口音可能关联北方势力；永平坊当铺曾出现贡品失窃案脏物等）。
她并不追求严谨的证据链，而是注重“可能性”和“联想”。比如，她在“河西商队”和“辽东口音”之间画了一条虚线，标注：“商队雇工来源复杂？或为接头掩护？” 在“子夜墟”和“废旧砖窑”之间也画了线：“均属隐蔽、废弃场所，适合非法交易或储存。”
她还绘制了一些简单的矩阵图，比如“信息可信度-关联紧密度”矩阵，将每条信息放入不同象限，优先关注那些可信度高且与核心疑点关联紧密的信息。
在整个过程中，她刻意加入了一些“跳跃性”联想。比如，由“砖窑”联想到“高温”、“密闭”，进而联想到“是否可能用于提纯或改装火油？”；由“西域胡商”和“边境异动”，联想到“是否有人想制造边境冲突，趁乱牟利或达成政治目的？”
她将这些图表、连线、猜想、疑问，密密麻麻地画在好几张大纸上。为了避免过于“专业”而引人怀疑，她依旧保留了那种略带童稚的画风（比如把“火油”画成一个滴着黑色液体的桶，旁边标注“危险！”；把“商队”画成几个简笔骆驼和小人），并在许多推测后面加上“纯属臆测”、“毫无根据”、“可能想多了”之类的免责声明。
做完这些，她看着自己面前那几张如同神经病人狂想笔记般的“分析图”，揉了揉眉心。有用吗？不知道。但她确实在尝试用一种系统性的、多角度关联的方式去处理这些碎片信息，而不是孤立地看待每一条。
她将这几张“狂想图”连同对原始信息按自己方式重新编排整理的清单，一起封装好，交给了刘嬷嬷，请她转交给沈牧。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程如意继续泡温泉，画图案，偶尔在允许的范围内散步，但比之前更加小心，绝不多听多看。
第三天傍晚，沈牧再次来访。这次，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中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
“程小姐，您提交的……‘图示’，殿下与几位幕僚均已看过。”沈牧坐下，接过翠羽奉上的茶，慢条斯理地说。
程如意心中忐忑，等待着“荒诞不经”、“无用之功”之类的评价。
“众人初看，皆觉……耳目一新，甚至有些……匪夷所思。”沈牧笑了笑，“尤其是那些跳跃联想，看似天马行空，却意外地……拓宽了思路。”
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小姐将‘废旧砖窑’与‘火油提纯改装’相联系，又由‘西域胡商活跃’与‘边境异动’，引申至‘制造乱局渔利’的可能。这些点，与我们近日掌握的另一些线报……隐隐有所印证。”
程如意心中一惊。印证？难道她瞎猜居然蒙对了？
“殿下命在下特来告知，并致谢。”沈牧正色道，“小姐之功，不在于提供了确凿证据，而在于提供了一套……梳理乱麻的不同‘绳结’之法。尤其那‘多维枝干关联图’，虽显粗疏，却有助于避免陷入单一线索的窠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小姐可知，您无意中点出的‘砖窑’可能用途，我们的人已连夜秘密勘查了京畿附近三处符合条件的废旧砖窑，果然在其中一处的深层窖室，发现了残留的油脂痕迹和简易冷凝装置。虽已被清理，但痕迹犹在。”
程如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行？她真的只是随便联想了一下啊！
“那……那些人……”她下意识地问。
“狡兔三窟，主力已撤。但留下了线索，也确认了这个炼制点的存在。”沈牧道，“更重要的是，小姐关于‘动机’的枝干分析，将零星信息与更大的边境局势、利益格局挂钩，促使殿下调整了调查重心和防范范围。此乃大功。”
程如意听得有些恍惚。她那些为了应付差事、半玩半画的胡乱分析，竟然真的起到了作用？还“大功”？
“殿下说，小姐之才，殊为特异，埋没可惜。”沈牧看着她，语气更加温和，“然殿下亦知小姐心性，不喜约束，畏避纷扰。故，殿下有一提议。”
来了。程如意打起精神。铺垫了这么多，正题要来了。
“殿下之意，想请小姐担任王府‘咨议’一职。”沈牧缓缓道，“非官非吏，不涉机密要务，不入王府编制。仅为客卿，挂名而已。平日里，小姐尽可如现在这般，居于别院或他处清静之地，读书作画，怡养性情。唯偶尔，当有如西域纹样、市井流言、货物异动之类驳杂信息，百思难解其绪时，方会以‘请教’或‘探讨’之名，烦请小姐以你之方式，稍作梳理，提供些许……不同视角的‘看法’。殿下承诺，绝不以急务、重务相逼，每次请教，必附酬仪。且小姐可自主决定是否接受，以及以何种方式回复。”
他目光诚恳：“此非劳役，实为一份……闲差。一份能让小姐之特长有所寄托，又不至扰了小姐清静的闲差。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程如意彻底愣住了。
咨议？客卿？闲差？自主决定？还有酬仪？
这条件……优厚得简直不像话！简直是为她这种又想躺平、又有点无处安放的奇怪能力、还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量身打造的！
不用上班打卡，不用处理人际关系，没有KPI压力，住在豪华别墅（或其他指定安全屋），只有当老板遇到某些特定类型的“疑难杂症”时，才会来“咨询”一下，而且还可以看心情接单？接单了还有报酬？
这哪是打工，这简直是请了个随时可以启动的“外脑智库”，还是自带住宿伙食津贴的那种！
靖王这是……彻底摸清了她的脾性，然后给出了一个她几乎无法拒绝的诱惑？
程如意心脏怦怦直跳。理智告诉她，天上不会掉馅饼，靖王如此煞费苦心，所求必定不小。但情感上，这个提议实在太符合她的终极幻想了——一条有基本保障、有适度精神活动（还是她感兴趣的破解类）、又没有强制束缚的……高级咸鱼之路？
她需要保障，靖王给了（名义、酬劳、安全住所）。她需要自由，靖王给了（自主权、非强制）。她不想涉入太深，靖王也保证了（不涉机密，只提供视角）。
看起来，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但是……
“沈参军，”程如意深吸一口气，直视沈牧，“殿下厚爱，如意惶恐。只是，如意仍有几点不明，想请教参军。”
“小姐请讲。”
“第一，这‘咨议’之名，可能确保不对外宣扬？如意不欲惹人注目，更不欲因此等虚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或……嫉恨。”
“小姐放心。‘咨议’仅为王府内部少量知情人之称谓，对外绝不会提及小姐与此职务之关联。小姐身份，依然是永安侯府在别院静养的大小姐。”
“第二，这‘偶尔请教’，频率几何？若如意……连续多次觉得力有不逮，或无甚想法，是否会……”
沈牧了然一笑：“殿下有言，咨议咨议，有疑方咨，有思方议。疑从何来，非小姐所能控；思从何出，亦非殿下所能强。一月一次不为少，一年一次不为多。全看有无合适‘题目’，以及小姐有无‘兴致’。绝无定额，更无考评。”
程如意稍微安心。“第三，如意所提供的‘看法’，无论对错，是否……会承担责任？若因我之言，导致……不好的后果……”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她可不想背上“误导决策”的黑锅。
沈牧神色郑重起来：“小姐所虑甚是。殿下明言，小姐所陈，仅为一家之言，一种视角。采撷与否，权衡利弊，决策定夺，皆在殿下与相关职司。小姐之言，只会作为参考之一，绝不会成为唯一依据，更不会让小姐承担决策之责。此节，在下可代殿下立据为凭。”
话说到这个份上，诚意可谓十足。
程如意沉默了。她在权衡，在判断。靖王这个人，深不可测，与他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这个“咨议”的提议，又实在挠到了她的痒处。
或许……可以试一试？有那么多保障条款，有自主权，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解聘（？）然后退回原来的危险境地。但从靖王目前表现出的“求贤若渴”（虽然她觉得自己不是什么贤）来看，只要她还有用，且不触及底线，应该能得到基本的尊重和庇护。
“沈参军，”程如意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殿下美意，如意感激。只是此事关系非小，如意可否……考虑几日？”
“自当如此。”沈牧毫不意外，欣然应允，“小姐慎重考虑，理所应当。三日之后，在下再来聆听小姐决断。无论小姐作何选择，殿下与在下，皆尊重小姐意愿。”
送走沈牧，程如意独自坐在花厅里，看着窗外暮色渐浓，温泉池的水汽在夜色中袅袅升腾。
咨议……闲差……
她这条咸鱼，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有点诡异的生存方式——成为某个权势滔天、麻烦缠身的王爷的……兼职“图形/情报分析师”兼“脑洞顾问”？
听起来很不靠谱。
但细细一想，又好像……是目前最优解。
她拿起一根炭笔，在指尖转了转，冰凉的触感让她思绪清晰。
或许，在这个无法彻底躺平的世界里，掌握一门独特的、有需求的“手艺”，并找到一个愿意为此支付高额“顾问费”且能提供庇护的“客户”，才是咸鱼实现“相对自由”的终极之道？
关键就在于，如何把握好“顾问”的尺度，既不让自己卷入太深，又要保持足够的“有用性”。
她需要一份详细的“合作协议”大纲，把能想到的权益和义务都列清楚，下次沈牧来时，再逐条敲定。
程如意铺开纸，炭笔落下。
标题：《关于聘用程如意女士为靖王府特邀咨议的若干设想（草案）》
第一条：工作性质（客卿、非正式、无强制）……
第二条：工作内容与范围限定（仅限特定类型信息梳理、视角提供）……
第三条：自主权与拒绝权（甲方有权派单，乙方有权拒单，需书面说明理由？）……
第四条：报酬与支付方式（按次？年薪？实物折算？预付定金？）……
第五条：保密条款与责任豁免（甲方需确保乙方信息安全及不承担决策连带责任）……
第六条：乙方权益保障（人身安全、居住条件、医疗福利……）……
第七条：协议终止条件（双方均可提出，需提前X月通知？）……
她写得很认真，一条条，一款款，努力将自己能想到的风险和需求都涵盖进去。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做得最“正经”、最“积极主动”的一件事了。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程如意停下笔，看着纸上那略显稚嫩却条理分明的条款，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咸鱼翻身？
不。
咸鱼找到了一个带薪、有靠山、还能偶尔动动脑子的……
高级躺平姿势。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