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口碑超高的悬疑灵异小说《血色驿路》,林秋冥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人物角色,“夜雨魂灯”作者大大已经卖力更新了127568字,本书连载。喜欢看悬疑灵异类型小说的书虫们冲冲冲!
血色驿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那只从废弃物洞口伸出的手覆盖着半透明的粘液,指甲异化成黑色骨刺,足有二十公分长,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它扣住洞口边缘,缓缓用力,将整个身躯拖拽出来。
那东西依稀还能看出是四楼那个长方形瞳孔的医生,但此刻已面目全非。它的白大褂被撑裂,裸露的皮肤上缝合着数十张大小不一、表情各异的人脸碎片,那些碎片的眼睛还在眨动,嘴巴无声开合。它的头颅拉长了,像融化的蜡烛般垂下一部分,拖在肩头,上面勉强保留着原来的眼睛和半张嘴,而颈侧又增生出一个肉瘤,肉瘤表面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旋转的牙齿。它的右臂完全异化,从肩膀到指尖覆盖着骨板,五根手指融合成三根更粗壮的、末端是锋利手术刀般骨刺的肢体。
“嗬……嗬……”从它垂下的头颅嘴巴里,发出漏风般的嘶响。颈侧肉瘤的牙齿也摩擦着,发出高频的“咯咯”声。
阿飞连滚带爬地躲到林秋冥和白瑾瑜身后,浑身发抖:“它……它做完手术,把王秀英弄没了之后,就……就开始往自己身上缝东西!那些脸……是以前病人的!”
医生怪物完全爬出洞口,以不协调的、关节反向扭曲的方式站了起来,接近三米的身高几乎顶到低矮的天花板。它那几颗旋转的眼睛,同时锁定了三人。
“名……字……”垂下的头颅断断续续地吐出词语,声音重叠,像是许多人在同时低语,“给我……你们的……名字……”
白瑾瑜已经重新握紧了斧头,挡在前面,低声道:“我拖住它,你们找路走!”
林秋冥却盯着医生怪物身上那些缝合的脸。在医者誓言之徽的视野里,每一张脸都对应着一个极其黯淡、几乎要消散的名字虚影,而且这些虚影之间,有细细的灰线连接,最终都汇聚到怪物心脏位置一个不断搏动的、拳头大小的暗红色肉瘤里。
那肉瘤里,隐约包裹着一个更清晰的、痛苦挣扎的名字——“吴启明”(男,41岁,外科主治医师)。
这就是它原本的名字?还是它吞噬的核心?
“它有弱点!”林秋冥快速说道,“胸口那个红色的肉瘤,可能是核心!那些缝合的脸是它的‘盾’或者‘电池’,切断联系或者毁掉肉瘤!”
怪物似乎听懂了,颈侧肉瘤的牙齿摩擦得更快了。它猛地抬起异化的右臂,三根手术刀骨刺撕裂空气,直刺白瑾瑜!
白瑾瑜没有硬接,侧身翻滚,斧头顺势劈向怪物的膝关节。斧刃砍在覆着骨板的腿上,溅起火星,只留下一道白痕。怪物纹丝不动,左臂(还勉强保持人形)却以一个诡异角度横扫过来,手掌张开,指尖也弹出细小的骨刺。
林秋冥将最后一小截尸油蜡烛塞给阿飞:“拿着!这光可能让它不舒服!”自己则掏出医疗箱里的一支镇静剂,拔掉针帽。他不知道这玩意儿对怪物有没有用,但值得一试。
白瑾瑜躲开横扫,险之又险。怪物速度不快,但力量巨大,防御极高,而且攻击角度刁钻,仿佛那些缝合的脸都在为它提供战斗预判。
阿飞颤抖着举起蜡烛,苍白火苗摇曳。怪物果然对火焰表现出些许忌惮,动作微滞。林秋冥抓住机会,猛地前冲,想要将镇静剂扎入它胸口肉瘤。
但怪物胸口那些缝合的脸突然齐齐尖叫——无声的尖叫,却爆发出强烈的精神冲击!林秋冥感觉脑袋像被重锤砸中,眼前发黑,动作僵住。怪物异化的右臂趁机刺向他的胸口!
千钧一发,白瑾瑜怒吼着扑上来,用斧柄死死架住骨刺。骨刺尖端离林秋冥心脏只有几厘米。巨大的力量推得两人不断后退,白瑾瑜双脚在地上犁出痕迹。
“名字……给我名字……”怪物头颅重复着,颈侧肉瘤的牙齿开始分泌腐蚀性的粘液,滴落在地,发出“嗤嗤”声响。
林秋冥强忍头痛,看向手中的镇静剂,又看向怪物身上那些痛苦的脸。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如果这些脸是被它强行缝合、囚禁的身份碎片,那么“名字”对它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手腕上的伶魂玉簪印记微微发热。
“白瑾瑜!退开一点!”林秋冥喊道,同时激活玉簪能力,喉咙再次感到灼痛,记忆缺失的空洞感袭来——这次模糊的,是童年时邻居家总爱给他糖吃的胖奶奶的脸。他模仿着刚才院长那种温和却疏离的语调,对着怪物胸口一张尤其痛苦、不断流泪的中年女人脸,清晰地说道:
“刘秀芳(女,55岁),你的儿子在等你回家。”
那张脸瞬间凝固了,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近乎实质的渴望光芒。紧接着,它开始疯狂挣扎,试图从缝合线上脱离!它周围的几张脸也受到影响,开始躁动。
怪物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吼,胸口肉瘤剧烈搏动,暗红色光芒闪烁,强行镇压那些脸的躁动。但这一下干扰,让它的力量出现了瞬间的分散。
白瑾瑜敏锐地察觉到,暴喝一声,全身力量爆发,将骨刺猛地推开,同时斧头抡圆了,不再攻击坚硬的骨板,而是狠狠劈向连接那张“刘秀芳”脸庞的灰线!
斧刃上,那截“染血的戏台木”诡器似乎感应到“身份”的挣扎,泛起微光。噗嗤一声,灰线应声而断!
“刘秀芳”的脸庞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瞬间化为光点消散。而怪物胸口肉瘤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分,它庞大的身躯也踉跄了一下。
有效!
“名字!叫它们的名字!”白瑾瑜喊道。
林秋冥强忍喉咙的灼痛和记忆缺失的眩晕,目光快速扫过其他脸庞,辨认着徽章视野中那些即将消散的名字标签。
“王建国(男,62岁)!你孙女考上大学了!”
“李霞(女,33岁)!你丈夫还在找你!”
“赵志刚(男,28岁)……”
每喊出一个真名,对应的脸庞便剧烈挣扎,爆发出最后的自我意识,冲击着缝合它们的灰线。白瑾瑜的斧头紧随其后,精准地斩断一根根灰线。每断一根线,就有一张脸解脱消散,怪物的力量便削弱一分,胸口的肉瘤也愈发黯淡、干瘪。
怪物彻底暴怒,它放弃攻击,双臂疯狂挥舞,想要护住胸口。但动作已变得迟缓笨拙。颈侧肉瘤的牙齿疯狂摩擦,喷出带着恶臭的粘液,试图腐蚀他们。
阿飞鼓起勇气,举着蜡烛上前,苍白火苗逼退了部分粘液。
最后,怪物胸口只剩下最初那张“吴启明”的脸,以及核心肉瘤。肉瘤已经变得灰败,搏动微弱。
林秋冥看着“吴启明”那张扭曲痛苦、充满悔恨的脸,深吸一口气,用本来的声音沉声道:
“吴启明医生,你的手术,该结束了。”
那张脸猛地睁大眼睛,看着林秋冥,又看了看自己这具可怖的身躯,眼中流露出极致的痛苦和一丝解脱。它没有挣扎,反而主动向后一仰——
噗!
白瑾瑜的斧头,终于劈开了失去防护的暗红色肉瘤。
没有鲜血。只有一股浓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烟喷涌而出,里面夹杂着无数细小的、扭曲的灰影,发出短暂的尖啸后消散在空气中。
怪物的身躯僵住,然后像是失去支撑的烂肉般轰然倒塌,那些缝合线寸寸断裂,剩余尚未被呼唤名字的脸庞也化为光点飘散。最终,地上只剩下一套破碎的、沾满粘液的白大褂,和几根碎裂的黑色骨刺。
寂静。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
阿飞瘫坐在地,看着蜡烛火苗,又哭又笑。白瑾瑜撑着斧头,胸膛剧烈起伏,后背的瘀青似乎因为刚才的爆发又扩散了一些。
林秋冥喉咙火辣辣地疼,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又多了几块空洞。但他顾不得这些,立刻拿出张建军那枚破损的金色徽章。徽章此刻微微发烫,指引的方向,就在怪物爬出来的那个洞口深处。
“还能走吗?”林秋冥看向阿飞。
阿飞咬牙点头,用没受伤的右手撑地站起来:“能!死也要离开这鬼地方!”
三人依次爬进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倾斜的维修通道,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徽章的指引很明确,他们沿着通道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向上的铁梯。
爬上铁梯,推开顶部的活板门,他们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旧锅炉房,空间高阔,巨大的锈蚀锅炉沉默地矗立在阴影中。但这里并不破败,反而有种奇异的“整洁”。锅炉房的一角被清理出来,摆放着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一个简易的行军床,甚至还有一个仍在运作的老式电炉,上面坐着一个水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书桌上,堆满了书籍、图纸和笔记本。墙上钉着一张巨大的、手绘的医院结构图,上面用红蓝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注释。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锅炉房正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用银粉精心绘制的、直径约三米的复杂法阵。法阵的线条微微发光,散发着一股宁静、稳固的气息,将外界的阴冷和低语都隔绝在外。
这里有人生活,而且是个懂行的人。
“谁在那儿?”一个沙哑、疲惫但警惕的声音从锅炉后方的阴影里传来。
林秋冥举起徽章,银光在昏暗环境中很明显:“我们受张建军医生的指引而来。”
阴影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用钢管和齿轮拼凑成的简陋武器,眼神锐利地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林秋冥手中的金色徽章上。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震惊、激动、不敢置信。
“张老师的徽章……你们……”他声音颤抖,“你们见到张老师了?他还……?”
林秋冥沉重地摇摇头:“我们只得到了他的徽章和笔记。他可能已经……”
中年男人眼神黯淡下去,握武器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叫周明,以前是医院的后勤电工,也是……张老师的学生。”他苦笑道,“当然,不是学医,是学怎么在这鬼地方活下去,怎么弄清楚真相。”
他示意三人进入法阵范围。一踏入银粉法阵,那种一直萦绕不去的阴冷感和精神压迫感顿时减轻了大半,连一直隐隐作痛的脑袋都舒缓了许多。
“这是‘安魂阵’,我自己琢磨的,能暂时隔绝下面的‘污染’和‘呼唤’。”周明走到电炉边,倒了几杯热水递给他们,“你们能走到这里,还带着张老师的徽章……说明你们不是‘它们’一边的。喝点水,慢慢说。”
在安魂阵微光的保护下,林秋冥简要说明了他们的来历、任务,以及遇到院长、得到徽章和笔记的经过,也提到了洪石、陈老师和小李的状况。
周明听得非常仔细,脸色越来越凝重。“院长……镜先生……他终于亲自露面了。”他喃喃道,“张老师失踪前就怀疑,院长早就被‘镜中之物’替换了,真正的院长恐怕在九十人失踪之夜就死了。现在这个,是维持医院运转的‘规则化身’,也是‘驿路’在这个节点的看守。”
“驿路看守?”白瑾瑜问。
“对。这座医院,是‘血色驿路’上一个特殊的‘处理站’。”周明指向墙上的结构图,“它吸收在驿路中崩溃、迷失的‘驿客’或现实中沾染‘无名之症’者的身份,提炼某种能量。这些能量,一部分维持医院这个‘副本’的运转,大部分则通过地下的‘消化池’转化后,输送给驿路系统。院长就是确保这个转化过程顺利进行的管理者。”
他走到书桌前,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摊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化的系统图:“消化池下方,确实有一个‘主能量闸口’,控制着能量输出的强弱和流向。关闭它,不仅能切断能量供应,还会导致消化池内积蓄的身份能量逆流、紊乱,很可能直接摧毁这个‘工厂’。”
“需要‘身份密钥’?”林秋冥问。
“对。闸口是当年建造医院(或者说这个副本)的‘守驿人’留下的保险装置。密钥是三个特定的、完整的‘真名’,必须按顺序、在闸口前同时诵念。”周明指着笔记上的记录,“这三个名字,不属于医院里的任何受害者,而是最初建造或设计这个节点的‘守驿人’候选者的名字。他们用自己的名字作为封印的一部分。”
“你知道是哪三个名字吗?”
周明摇头:“张老师可能知道,但他没来得及完全告诉我。他只说,名字藏在‘镜之两面’中。‘记录之镜’储存表象,‘镜之背面’藏有真实。而‘镜之背面’的入口,就在七楼档案室那面大镜子里,但需要‘名钥’才能开启。”
绕回来了。七楼档案室、镜子背面、名钥。
“我们一定要去七楼。”林秋冥道,“我姐姐在那里,张医生也可能在那里留下了完整线索。”
周明看着他们,眼神复杂:“去七楼的路几乎被院长和灰衣护工封锁了。正常的楼梯和电梯不能走。但……”他走到锅炉房另一侧,推开一堆废弃的零件,露出一扇嵌在墙上的、锈迹斑斑的铸铁小门,“这里有一条旧的通风和检修通道,能直通七楼夹层。是我和张老师以前偷偷维护线路时发现的,院长可能不知道。但里面……也不安全。有很多‘清理者’在管道里游荡,而且通道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很脆弱。”
“比起面对院长和成群的灰衣护工,这算好路了。”白瑾瑜道。
周明点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对通道更熟,而且……”他握紧了手中的简陋武器,“张老师的仇,还有这医院害死的所有人……该有个了结了。”
他快速收拾了一些东西:几个用电池和古怪符文组合的小装置(“简易驱邪器,对清理者有点用”),一小包银粉,几根冷光棒,还有一把大号活动扳手。
四人准备妥当。周明郑重地将银粉在每个人肩头点了点:“安魂阵的残留气息,能帮你们稍微抵御精神侵蚀,但时间有限。”
他拉开铸铁小门,一股陈年的铁锈和灰尘味涌出。门后是黑暗的、向下倾斜的管道,直径只有一米左右,需要爬行。
“我在最前面,然后是阿飞,林医生,白兄弟断后。”周明安排道,“尽量别出声,清理者对声音和活人气息敏感。”
爬行是艰难而压抑的。管道内壁粗糙冰冷,布满锈蚀和不明粘液。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周明和林秋冥手中的冷光棒发出幽绿的光。爬了约莫五分钟,前方传来周明压低的声音:“小心,前面是交叉口,左边管道有动静。”
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左侧的黑暗深处,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像是很多条腿在金属上爬行。几团模糊的、半透明的影子在岔路口晃了一下,似乎感知到什么,犹豫片刻,又缓缓退入了黑暗。
“清理者……它们好像有点怕我们身上的银粉气息。”周明低声道,“继续走,快一点。”
他们加快速度。管道开始向上倾斜,越来越陡,有时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住内壁的凸起。阿飞受伤的手臂让他异常吃力,但他咬牙坚持着。
又过了仿佛无比漫长的一段时间,周明停了下来:“到了。上面就是七楼夹层的检修口。听我说,出去后是一个堆放杂物的隔间,通常没人。但隔间外就是档案室的侧墙。我们不能直接进档案室,院长或者灰衣护工很可能在附近。”
他小心翼翼地将头顶一块活动的金属板推开一条缝,向外窥视了片刻,然后轻轻推开。
四人依次爬出,回到相对开阔的空间。这里果然是一个堆满旧家具和废弃档案柜的小隔间,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的味道。
隔着薄薄的墙壁,能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缓慢的、规律的“咔哒”声,像是老式钟表在走动,又像是……指甲轻轻敲击玻璃的声音。
林秋冥手腕上的印记,和他怀里的两枚徽章,同时开始发烫。
姐姐就在隔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