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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璇心中一沉，眉眼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
她刚想发问，霍启维却不知何时站起身，从背后抽走了她手上的手机，温热的指尖一触即离。
他的嗓音依旧清润好听，是在陈嘉璇面前难得的温和。
“我是小希爸爸霍启维，抱歉，今天下午突然有急事，接走小希忘了通知您。”
陈嘉璇紧紧盯着他，不懂他是何用意。
看出她脸上的怀疑，霍启维挥手示意管家。
半分钟后，管家牵着小希的手出现在了陈嘉璇面前。
小女孩闷闷不乐，看见陈嘉璇的那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妈咪！他们不让我回家……”
听见小希的哭声，陈嘉璇的心瞬间纠成了一团。
她回头看向霍启维，眼神里满是戒备。
霍启维从前只把小希当做空气，如今这一出，到底是想做什么？
霍启维被陈嘉璇的眼神狠狠刺痛。
他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小希的头，声音却冷得像冰：“乖，先跟管家叔叔去楼上玩，爹地和妈咪有话要说。”
小希被带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启维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份文件，随手扔在茶几上。陈嘉璇一眼就看到了顶端的标题，是一份亲子关系鉴定书。
因为和霍家主母的十年约定，陈嘉璇无法自证小希就是霍启维的孩子。
这么多年，霍启维也丝毫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难道他，想起了什么？
霍启维端起茶杯，掩饰住眸底的情绪，他问：“不看看吗？”
陈嘉璇翻开报告，视线落在在报告的最后一行。
“经DNA比对分析，排除霍启维为霍小希的生物学父亲。”
怎么会？没有人能比她更确定，小希就是霍启维的孩子。
白纸黑字，像淬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眼睛。
霍启维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这十年，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每次她叫我爹地，我都觉得恶心。陈嘉璇，你把我当什么？接盘侠？还是冤大头？”
陈嘉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多想解释说这不是真的，想说当年的事情他全忘了，想说小希就是他的女儿。
可所有的解释都卡在喉咙里，消失殆尽。
霍家主母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广，这份亲子鉴定就是最好的证明。
十年合约一天没到，她的真相就没办法公之于众。
“其实当初你生她的时候，我原本想直接把她送走。”霍启维接着说，语气轻描淡写，“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但看你那副在意的样子——”
他顿了顿，看向陈嘉璇的眼睛，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突然就觉得，或许让这个孩子继续留在你身边，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你那么爱她，无非是因为这是你和那个野男人的结晶，对吧？”
“我原本不想动她的，可是谁叫你要伤害依依。依依现在胎像不稳，不能受惊，不把这个杂种养在身边，谁知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会做些什么？”
陈嘉璇听见自己说：“霍启维，我随便你怎么恨我，可小希是无辜的。”
“无辜？”霍启维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是你背叛我的证据，每一天都在提醒我，我曾经像个傻子一样爱过你。”
他走到落地窗前，不紧不慢的说。
“从今天起，小希会住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他转过身，眼神嘲弄，“前提是，做保姆也好，做司机也罢，你要像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小狗一样听话。”
陈嘉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露出一丝凄然的笑。
霍启维继续说：“依依怀孕后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再看到你刺激她。你乖乖听话，我就保证你女儿平安健康。否则……”
陈嘉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了半辈子、又等了十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霍启维的眼神暗了暗：“那你就永远别想见到她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要让陈嘉璇也尝尝，最重要的人“突然消失”是什么滋味。
他要她痛，要她后悔，要她余生都活在内疚中。
让她活得……像他一样。
“好。”陈嘉璇的声音很轻，“我答应你。但我要经常和小希视频，我要知道她平安。”
“可以。”霍启维答应得很爽快，“只要你听话。”
等陈嘉璇后，霍启维挂断电话，不知不觉走到二楼的儿童房门口。
小希正坐在床边，怀里抱着陈嘉璇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只褪了色的泰迪熊。
“我要妈咪。”小女孩红着眼睛对他说。
霍启维看着小希，心口莫名一刺。
她长得确实很像她妈妈，柔和的五官里透着一股同样的倔强。
不论其它，霍启维其实挺喜欢这个女孩，总没来由的觉得她身上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他忍不住又在心中嘲笑，笑自己发傻。
报告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不自觉的放软：“你妈咪有事，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我会安排人照顾你。”
陈嘉璇回到暂住的酒店，一夜未眠。
之后，她如约来到太平山顶的别墅，开始她作为“保姆”和“司机”的每一天。
只有午餐时，陈嘉璇才腾出时间给女儿打视频。
视频接通了，小希在屏幕那头哭得眼睛红肿：“妈咪，我想回家……”
陈嘉璇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强忍着安慰道：“小希乖，再等一段时间，妈咪就接你回家。”
等视频挂断，她立马拿起药瓶，吞下了一大把药。
霍启维偶尔会回来，可每次都是匆匆看一眼周依依。
他从不多看陈嘉璇一眼，好像她就只是这栋别墅里的一件毫不起眼的家具。
直到傍晚。
陈嘉璇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突然听到楼梯方向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