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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钟长老亮出搜魂令:“尔等修炼邪术,证据确凿!识相的交出邪法秘籍,或可从轻发落!”

林理看了看那令牌,问:“搜魂术是基于神识共振干涉原理吗?有没有考虑过个体灵魂波动的本征频率差异和量子退相干效应?”

钟长老:“……什么相干?”

林理转身对苏七七说:“帮我记一下,第N+1次因为学术名词翻译问题被当成魔道。”

夜色深沉,松林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枝叶被粗暴拨开的哗啦声。吴管事那张因为过度惊恐而扭曲的脸,率先从黑暗里冒出来,他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林理和苏七七,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快……快!钟、钟长老带着执法队,拿着搜魂令,马上就到!说你们练邪术,勾结魔道!要抓你们下地牢,搜魂审问!”

话音刚落,几道强光便撕裂了林间的黑暗,粗暴地扫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如鼓点般逼近,转眼间,十几名身穿玄黑色执法堂服饰、气息冷肃的弟子,已呈包围之势,将这片小小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持制式法剑,腰间挂着禁锢真气用的“锁灵链”,目光冰冷,杀机隐现。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容威严刻板,留着山羊胡,正是执法堂三位副堂主之一,钟离,筑基中期修为。他此刻脸色阴沉,右手高举着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正中刻着一个猩红“搜”字的令牌——正是让无数青云宗弟子闻之色变的“搜魂令”!此令一出,意味着执法堂认定目标罪大恶极,有权使用“搜魂术”这等霸道手段,直接探查记忆,哪怕事后证明清白,神魂受损也是难免。

钟离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场中两人,最后定格在林理身上,以及他旁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那些造型古怪的“实验器材”和写满鬼画符的石板草纸。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冷哼一声:

“林理,苏七七!尔等深夜潜藏后山,鬼鬼祟祟,行迹可疑!现已查明,尔等修炼旁门左道,与魔道余孽或有勾结!立刻束手就擒,交出邪法秘籍,尚可免受皮肉之苦!若敢反抗,莫怪搜魂令下,魂飞魄散!”

他的声音灌注了真气,在寂静的松林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审判意味。周围的执法弟子配合地向前一步,锁链哗啦作响,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苏七七的手已悄然按在了剑柄上,剑虽未出鞘,但一股更加凝练、更加锐利的剑意已无声弥漫,仿佛蓄势待发的冰刺,精准地锁定了最靠近的两名执法弟子。她的眼神很冷,淬体七重巅峰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竟让那两个淬体八重的执法弟子感到一阵心悸。

林理却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杀气腾腾的执法弟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钟离手中的搜魂令,眼中闪过一丝……研究者的好奇?

“钟长老,”林理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说我们修炼邪术,勾结魔道,可有证据?或者,仅仅因为我们在研究一些……你们不熟悉的东西?”

“不熟悉的东西?”钟离眼神更冷,指向地上那些矿石粉末、水晶片、奇怪的线圈,“这些不是邪术器物是什么?!还有这些鬼画符!”他踢了踢一块写满算式的石板,“分明就是魔道密文!尔等在此布设邪阵,意图何为?!”

“邪阵?”林理弯腰,捡起那块石板,拍了拍上面的灰,“这是‘简易灵气浓度多点同步测量数据记录板’。上面记录的是这片松林不同位置、不同时间段的灵气浓度变化曲线和相关分析公式。至于这些‘器物’,”他指了指那些破烂,“是测量工具。比如这个,”他拿起那个改进的灵气测量仪,“用于测量灵气浓度和属性偏向。这个,”又指向用钢丝和木片做的简易测力计,“用于测量剑招发力峰值和衰减速率。”

他看向钟离,语气带着一丝无奈:“钟长老,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认识微积分和受力分析图,就把它们打成魔道密文吧?”

“放肆!”钟离身后一名副手厉声喝道,“钟长老面前,岂容你巧言令色!什么测量工具,分明是遮掩邪术的幌子!识相的速速交出真正秘籍,否则搜魂之下,一切自明!”

林理点点头:“搜魂……我对此术的原理,一直很好奇。” 他居然真的开始探讨技术问题,“按照常理,记忆存储于大脑神经元的突触连接和电化学信号中。搜魂术若要强行读取,无非几种可能:一,高频神识冲击,干扰正常脑电活动,被动激发记忆片段逸散;二,某种灵魂层面的共振耦合,直接‘共鸣’出记忆信息;三,更粗暴的能量侵入,暴力拆解灵魂结构,读取碎片。”

他顿了顿,看着脸色变幻的钟离,继续道:“第一种,需要对脑电波频率和记忆编码有极深了解,且极易造成永久性神经损伤。第二种,理论上更‘温和’,但需要对个体灵魂波动频率有精确感知,且存在严重信息失真和‘观察者效应’。第三种……基本上就是谋杀式审讯了,记忆支离破碎,人也废了。”

林理抬起头,直视钟离:“钟长老,不知您执掌的搜魂令,用的是哪一种原理?效率如何?误读率多少?对受术者的平均永久性神魂损伤率又是多少?有没有做过双盲对照实验和长期追踪随访?”

一连串极其专业、甚至有些冷酷的问题,砸得钟离和他身后的执法弟子们晕头转向。

什么脑电波?什么灵魂波动频率?双盲对照?长期随访?

这小子在说什么天书?!搜魂术,不就是为了审问犯人、查明真相的霸道手段吗?谁管它具体什么原理?谁在乎什么损伤率?!只要能撬开嘴,拿到情报,废掉一两个弟子又算什么?

可被林理这么一五一十、如同讨论某种实验技术指标般地问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荒谬感,却悄然爬上钟离的心头。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甚至……隐隐觉得对方问得有点道理?

“休要东拉西扯,混淆视听!”钟离强行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厉声道,“执法堂行事,岂容你置喙?!最后警告,束手就擒!否则——”他再次高举搜魂令,其上的猩红“搜”字开始散发出幽幽红光,一股冰冷、诡异、仿佛能直接侵入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这正是搜魂令被激发的征兆!一旦完全激活,便能强行连接目标神魂,进行霸道搜刮!

周围的执法弟子也纷纷催动真气,法剑出鞘半寸,寒光闪闪。只待钟离一声令下,就要动手拿人!

苏七七的剑,已出鞘一寸,冰冷的剑锋在夜色中吞吐着寒芒。她看向林理,意思很明显:打,还是谈?

林理却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来,是无法进行理性交流了。” 他看向钟离,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钟长老,你确定要对我们使用搜魂术?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从怀里(实际上是腰间的自制兽皮小包)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武器,不是法宝。

而是一块巴掌大小、灰扑扑的、看起来很普通的鹅卵石。

石头上,用某种银白色的、微微发光的粉末,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几何图案,层层嵌套,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符文在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但稳定的波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钟离皱眉,神识扫过,感觉那石头上的波动有些奇特,但并未感知到强大的能量或威胁。

“一个简易的‘灵魂波动扰频器’,或者说,‘搜魂术干扰装置’原型一号。”林理解释道,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把新扫帚,“原理很简单:根据对搜魂术可能的运行机制假设,我设计了一个能够持续散发特定频谱‘灵魂噪声’的灵纹结构。这种噪声会干扰神识连接,混淆灵魂共振频率,就像在一个满是杂音的房间里,你很难听清特定人的讲话。”

他掂了掂那块石头:“当然,这只是理论模型,基于有限的假设和非常粗略的计算。实际效果如何,对不同类型的搜魂术抗干扰能力如何,是否能被更强的神识暴力破解,都还没有经过验证。”

他抬起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钟离,露出一个近乎“腼腆”的微笑:“钟长老,要不……您帮我们测试一下?也算是为宗门搜魂术的‘抗干扰性能改进’,提供一点实战数据?”

寂静。

只有松涛在风中呜咽。

钟离的脸,彻底黑了下来,额角青筋都在隐隐跳动。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审问一个外门杂役弟子,而是在面对一个……脑子里装满各种疯狂念头、并且真的敢把这些念头付诸实践的怪物!

一块破石头,干扰搜魂术?!荒谬!可笑!

但……万一呢?

万一这小子那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理论”里,真有那么一丝道理?万一这石头真能干扰搜魂令?自己堂堂执法堂副堂主,筑基中期修士,当众对一个淬体二重的杂役使用搜魂令,如果被干扰失败了……那将是何等耻辱?!传出去,他钟离的脸往哪搁?执法堂的威严何在?!

可如果不动用搜魂令,就这么抓人?这小子牙尖嘴利,诡辩连连,旁边还有个剑峰天才苏七七护着……没有铁证,强行抓捕,同样后患无穷!尤其是陈老那老不死的,明显在偏袒这小子!

钟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他带来的汹汹气势,被林理一番“学术探讨”和一块莫名其妙的石头,给硬生生噎住了!

他身后的执法弟子们,也面面相觑,握着法剑的手,有些僵硬。他们从没见过钟长老如此吃瘪的样子。

苏七七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看着林理手中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又看看钟离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忽然觉得,跟这家伙做“同志”,虽然总是提心吊胆,但……好像也挺有意思?

就在钟离骑虎难下,犹豫着要不要冒险一试,或者干脆先强行抓人回去再说时——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从松林更深处传来:

“大半夜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随着话音,一个佝偻着背、手里提溜着个酒葫芦、脚步有些虚浮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袍,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满脸皱纹,醉眼朦胧,正是陈老。他手里那酒葫芦,散发着劣质烈酒的刺鼻气味。

陈老似乎喝得有点多,走到近前,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眯着醉眼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林理和苏七七,最后目光落在钟离手中的搜魂令上。

“哟,搜魂令?”陈老凑近了些,酒气喷在钟离脸上,让后者眉头紧皱,下意识后退半步,“钟小子,出息了啊?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老夫的地盘上,拿这玩意儿吓唬小孩?”

钟离脸色更加难看,强压怒气,拱手道:“陈老,此二子涉嫌修炼邪术,勾结魔道,弟子奉命……”

“邪术?魔道?”陈老不耐烦地打断他,指了指地上那些“实验器材”,“就这些破烂?还有那些鬼画符?钟小子,你执法堂是闲得蛋疼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这特么也能算证据?!”

“陈老明鉴!”钟离咬牙坚持,“这些器物形制古怪,其上符文闻所未闻,定与邪魔外道有关!且有人举报,他们在此秘密集会,行踪诡秘……”

“有人举报?谁?”陈老醉眼一翻,“让他出来,跟老夫说道说道!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往我藏书阁的人身上泼脏水!”

钟离语塞。举报人?那是他能说的吗?

“说不出来?那就是诬告!”陈老冷哼一声,又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走到林理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那块画着扰频灵纹的石头,对着月光看了看,嗤笑道:“就这?破石头画俩圈,就想干扰搜魂令?小子,你当你钟师叔是吓大的?”

他随手把石头往地上一丢,咕噜噜滚到钟离脚边。

然后,陈老转过身,背对着钟离,面向林理,借着身体的遮挡,飞快地、极其隐蔽地,对林理挤了挤眼。同时,他那双醉眼深处,闪过一丝只有林理能看懂的锐利光芒。

林理心中一动。陈老这是……在暗示他配合?

没等林理细想,陈老已经再次转身,面对钟离,醉醺醺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钟小子,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深更半夜,扰人清梦!再不走,信不信老夫把你们全扔下山崖醒醒酒?!”

钟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陈老的态度如此强硬,完全不给执法堂面子。而且,那块被陈老随手丢掉的石头,正静静地躺在他脚边,上面那个旋转的符文,还在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波动。

打?陈老虽然看起来醉醺醺的,但百年前就是筑基巅峰,谁知道现在什么修为?而且他背景神秘,连宗主都让他三分。

撤?执法堂兴师动众,连搜魂令都请出来了,却灰溜溜退走,颜面何存?

钟离的目光,在陈老、林理、苏七七,以及那块石头上来回扫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怒火和憋屈。

他知道,今天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执法堂更加难堪。

“……既然陈老作保,”钟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弟子……暂且告退!”

他一挥手,所有执法弟子收剑入鞘,但眼神中的不甘和疑惑并未散去。

钟离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林理,那目光充满了警告和杀意,然后弯腰,捡起了脚边那块画着扰频灵纹的石头,紧紧攥在手心,转身,带着执法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松林外的夜色中。

来势汹汹,退得憋屈。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林理和苏七七才真正松了口气。

“多谢陈老再次解围。”林理郑重行礼。

陈老却没理他,而是走到刚才丢石头的地方,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那些看似凌乱的、被石头滚过压出的痕迹上,虚画了几下,又抬头看了看月亮的角度,嘴里嘀嘀咕咕:

“震三兑七……巽五坎九……啧,差了半寸……不过勉强够用……”

林理和苏七七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陈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恢复了那副醉眼朦胧的样子,瞥了林理一眼:“小子,你那破石头,画的什么狗屁灵纹?乱七八糟,能量节点都歪到姥姥家去了!”

林理一愣:“弟子只是根据一些假设……”

“假设个屁!”陈老骂道,“你知不知道,真正的‘魂扰’灵纹,核心在于‘相位抵消’,不是‘频率覆盖’?你搞那些杂波干扰,对付低级搜魂术还行,碰上钟离手里那块炼了七重‘破妄纹’的搜魂令,最多干扰三息,就会被反向解析,顺着你的灵纹波动把你脑袋里的东西全抽出来!”

林理心头一震!陈老居然懂这个?而且,听起来……非常专业!

“那……”林理虚心请教。

“那什么那!”陈老不耐烦地挥挥手,“今天要不是老夫暗中布了个‘地脉移形阵’,引动地气微微偏移了这片区域的空间相位,正好和你那破石头的歪打正着形成了个临时的‘相位迷宫’,你以为你能唬住钟离那愣头青?”

“地脉移形阵?相位迷宫?”林理眼睛大亮!这些概念,似乎能和他前世的一些物理理论联系起来!难道这个世界的阵法,真的触及了空间和相位层面的操作?

“少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陈老似乎说漏了嘴,有些懊恼,又灌了一口酒,“总之,今天这事,算你运气好!但下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盯着林理,醉眼深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子,你研究的那条路……很危险。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那些你以为‘疯了’的前辈,他们是怎么‘疯’的?是被人逼疯的!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让林理和苏七七都感到一阵心悸。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陈老语气放缓,但依旧沉重,“藏好!掖好!在你真正有力量掀桌子之前,别让人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尤其是……别让人知道,你看得懂那些‘鬼画符’!”

他指了指被钟离带走的那块石头:“那玩意儿,就是个拙劣的仿制品,灵气微弱,灵纹错漏,就算被拿去研究,也只会让人觉得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从哪里捡来的破烂。这样最好!”

林理明白了。陈老是在教他,如何在夹缝中生存,如何伪装,如何争取时间。

“弟子明白。”林理再次躬身,这次是由衷的感谢和承诺。

“明白就好。”陈老打了个哈欠,醉意更浓,“滚回去睡觉!别特么再弄出这么大动静!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完,他提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了,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松林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苏七七看向林理,眼神复杂:“你那些‘前辈’,到底研究了什么?会让陈老都如此忌惮?”

林理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些笔记里记载的东西,恐怕……真的触及了这个世界的某些‘禁忌’。”

他看向钟离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些被陈老“无意”间留下的、看似凌乱实则隐含规律的痕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要加快速度了。”他低声道,“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执法堂没有再来找麻烦。丹峰、器峰也仿佛忘记了林理这个人。吴管事更是对林理客气了许多,甚至主动减少了点杂活。

但林理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习”和“实验”中。

白天,他更加高效地完成藏书阁的打扫,然后将大部分精力用于研读、整理那些前辈留下的海量笔记。他发现,这些笔记虽然零散、残缺,涉及的方向也千奇百怪,但隐隐有一条主线——量化、建模、优化、控制。试图用理性的框架,去理解并驾驭这个感性的世界。

他将笔记中提到的各种“猜想”、“公式”、“模型”,与自己前世的科学知识进行对比、验证、修正。很多地方似是而非,充满了这个世界的独特“规则”,但也常常有惊人的相通之处。

晚上,他与苏七七在后山松林的实验更加系统化。他根据数据反馈,不断调整苏七七的修炼方案,从呼吸节奏到真气运行路线,从剑招发力到精神专注训练。苏七七的进步肉眼可见,对林理的“科学方法”也从适应,逐渐变为信服。

同时,林理开始尝试“炼器”。

他利用苏七七找来的边角料和废品,以及那些前辈笔记中的基础理论,开始实践。

第一件作品,依旧是改良扫帚。但这次,他加入了最基础的“导灵”和“轻身”灵纹(刻在把手内部极其细微的凹槽里,用自制灵墨填充)。虽然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大概能让一个普通杂役扫地时省百分之一的力气——但这证明了思路可行。

第二件作品,是一个“聚光照明石”。他用一块废水晶,刻上简单的光线折射和聚焦灵纹,并嵌入微量的光属性灵石粉末。效果:亮度比普通照明石高三成,能耗低两成。虽然还是比不上内门弟子用的高级货,但对外门弟子来说,已经是好东西了。林理做了几个,通过吴管事“无意”流露出去,很快就在底层弟子中小有名气,换回了一些急需的普通材料和少量灵石。

第三件作品,就是苏七七的剑。

在积累了前面两次的经验后,林理开始小心翼翼地对苏七七的长剑进行“微刻优化”。他花了整整三个晚上,用自制的、细如蚊蚋的刻针,在剑身内部那些天然纹理的“节点”和“拐点”处,刻下极其细微的辅助纹路。这些纹路不改变外观,不破坏结构,只是像给河流加了疏导的堤坝和弯道,让真气的流动更加顺畅、集中。

优化完成后,苏七七试剑。

一剑刺出,寒芒如电,破空声几乎消失!剑尖触及木桩,无声无息,木桩应声而裂,断面光滑如镜!而苏七七感觉,消耗的真气,只有之前的八成!

她看着手中的剑,又看看林理,眼中满是震撼。

这不是剑法境界的突破,而是“器”本身的优化!是实实在在的硬件提升!

“这只是初步优化,”林理却并不满足,“如果能找到更好的导灵材料,优化灵纹结构,配合你的《庚金剑诀》运行特点定制,威力至少还能再提升三成。”

苏七七深深吸了口气,看向林理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合作者,而是……一种近乎信徒般的信任。

“你需要什么材料?”

“几种金属性的导灵矿物,‘锐金石’、‘白铁精’最佳,但太贵。‘玄钢’、‘寒铁’的常见伴生矿‘流纹铁’也可以,对锐金之气的导流有天然亲和。”林理道,“另外,还需要一些‘固灵胶’,用来稳定灵纹,防止能量逸散。这些,恐怕都不便宜,而且需要特定渠道。”

苏七七沉吟片刻:“我来想办法。”

就在两人为后续材料和实验计划商讨时,一封没有署名的、以法力封口的信,突然出现在藏书阁林理小屋的门缝下。

信的内容很简短,字迹潦草,透着一股急切:

“明日午时,外门坊市,‘百巧杂货铺’,有人欲购‘改良照明石’配方,开价不菲。然,恐有诈,慎之。”

落款处,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歪歪扭扭的锤子图案。

器峰的标记。

林理和苏七七对视一眼。

鱼,终于开始咬饵了。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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