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头，言陌看着早已被挂断的电话，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总觉得那天在医院的我很奇怪。
看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死水。
没有欢喜，没有在乎，甚至连不甘和怨恨都没有了。
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他。
第一次，他觉得和他结婚七年的我那么陌生。
顾嫣然从后面抱住他，
“言陌哥哥，你陪我好吗？不要回去找那个老女人。”
“别闹了。”
言陌皱着眉，烦躁扯开她的手。
顾嫣然有些茫然看着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喜欢你惦记着她，你只能是我的。”
她的声音带上些许哭腔。
见她哭，言陌语气稍缓。
“你应该清楚，她才是我的妻子。”
顾嫣然怔住，泪眼涟涟，一双眼亮晶晶的。
言陌看呆了。
却不是因为顾嫣然本身。
而是这样的顾嫣然，让言陌想起很多年的我。
也是这样委屈巴巴看着他，眼里仿若盛满星河，
还会幼稚地一遍遍问他“会不会一直爱我”。
那时的言陌怎么说来着？
他笑着掐住我的脸，“还用问吗？我永远爱你。”
骤然想到这些，言陌心口忽地一窒。
后来他和我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地步？
或许在外人看来，是他言陌移情别恋。
但他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觉得，我不够爱他。
很多时候，言陌都觉得我在透过他的眼睛看着别人。
彻底让他对这段感情绝望的，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那夜——我睡着后，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那一刻，被背叛的愤怒和爱而不得的痛苦绝望，将他的理智燃烧。
他憋着一股气，急需一个出气口。
而顾嫣然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个缺口。
她柔弱、单纯，会像一只幼兽一样依赖他、仰望他。
就完完全全，满足了言陌的掌控欲。
很多时候，他明知道顾嫣然有些小心思，没有表面那么乖顺。
可他依旧选择偏袒。
言陌不停告诉自己，“不是我的错，是林珈，是她不够在乎我，我才会贪恋顾嫣然带来的温情。”
所以，言陌对顾嫣然好，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对顾嫣然的偏爱。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公平。
可他却忘了，感情里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
太计较得失，必将一败涂地。
言陌的视线还停留在聊天框里的“随你”两字。
他似乎都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冷漠。
言陌拼命甩开那些纷乱的念头，语气带着焦急，
“我必须回去，今天是我和林珈的结婚纪念日。”
“纪念日？”顾嫣然觉得好笑。
这几年她被宠坏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怕是忘记，在外人面前你们早就离婚了。”
这话，像是一根针，刺得言陌火气都大了。
他猛地扭头去看顾嫣然，眼神露出前所未有的冷意，
“顾嫣然你该清楚，那个声明是假的——林珈，永远都会是我的妻子。”
顾嫣然被这个眼神吓到，瑟缩了下脖子。
“我……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是去见她，我就带着孩子离开，让你永远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