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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清炒芹菜，梗是老的，还有些发黄。
一盘凉拌萝卜皮，脆是脆，就是带着股土腥味。
主菜是一锅白菜帮子炖猪皮汤。
几片薄如蝉翼的猪皮在汤里，看起来毫无油水。
米饭倒是管够。
李一凡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芹菜叶，犹豫了半天，才放进嘴里，嚼得十分艰难。
“楚然，这……”
我立刻给他盛了一碗汤，热情地放到他面前：
“快尝尝！这可是我一下午的成果！为了做好饭，我可是看视频学了很久。”
李一凡眉头皱起，看样子正准备指责我做饭不好吃。
我立刻先发制人：
“一凡，是不是不好吃？都怪我太笨了，第一次做饭没经验。”
“要不……咱们还是点外卖吧？或者你来做？”
他一听要点外卖或者自己动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点外卖要花钱，自己做饭更要命。
他艰难地挤出一句：“没事，挺好的。多做几次，练练手就好了。”
“好！”我立马备受鼓舞地应声，心里却乐开了花。
行，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让你多吃几顿猪食了。
那顿饭，他吃得食不下咽。
我也陪着动了几筷子，也就只有几口。
毕竟下午在外面，我早就用自己的小金库吃掉了两大只酱猪蹄，这会儿肚子还撑着呢。
老年人嘛，奔波了一辈子，得对自己好一点。
看着李一凡苦着脸往下咽菜叶子的模样，我心里舒坦极了。
头天晚上的菜，李一凡没吃几口，第二天理所当然地成了剩菜。
我把剩菜端出来，放进微波炉加热。
李一凡盯着那盘颜色发暗的炒芹菜，脸色比菜叶子还难看。
他刚要开口，我又抢先一步：
“一凡，咱们可不能浪费粮食。这剩饭剩菜，都是花钱买的，得吃完！”
这话一出，直接把李一凡所有想说的话都堵死了。
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得跳进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李一凡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我严格执行“不浪费一粒米，不买一棵菜”的最高指示。
每天端上桌的，不是前一天的剩菜大杂烩，
就是我在菜市场捡回来的特价边角料。
有打折到快要发芽的土豆，有只剩下骨头、没什么肉的鸡架子，
还有那永远也吃不完的各种发黄的菜帮子。
半个月下来，李一凡眼见的瘦了一圈，
眼窝都凹陷下去了，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
而我，则越发精神焕发，面色红润。
毕竟，我每天都给自己偷偷加餐，营养均衡得很。
终于，他忍无可忍，
“楚然！我跟你说个事！”
我故作关心：
“一凡，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以后……我下班在公司吃完再回来。”
“你，你就做你自己的饭吧。咱们分开吃。”
我脸上的笑容垮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
但很快又懂事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我也不能强求你。”
我一脸认真地帮他算账：
“可是我每天做饭，你每天在外面吃，这开销可就大了啊。”
“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一顿怎么也得二十吧？”
“一个月下来又是小一千。咱们这钱，还怎么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