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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疯了。
那晚的「国学巅峰论坛」成了整个玄学圈最大的笑话,也成了最大的惨案。
他甚至没等直播结束,就穿着那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中山装,不顾阻拦冲出了会场。
陈嫣嫣在后面哭着喊「师兄」,被他反手推开,撞翻了门口迎宾的花篮。
那一刻,什么体面,什么修养,什么沈家百年的清誉,都被他踩在了脚底。
他动用了沈家所有的人脉,查到了那个发邮件的IP地址。
苏黎世。
他在去机场的路上,还在给我发微信。
哪怕我已经把他拉黑了,他还是换着号码发。
【虞岁,你赢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沈家主母的位置,只要你接电话。】
【别玩了,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我买了最早的机票,十个小时后到。你乖一点,在原地等我,别乱跑。】
你看,直到这一刻,他还觉得我在闹。
他觉得只要他沈渡低个头,服个软,给点甜头,那个跟在他身后八年的虞岁,就会像条听话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回来。
可惜。
死人是不会摇尾巴的。
我也没能在那十个小时里等他。
苏黎世的冬天很冷,火化炉的温度却很高。
当沈渡满眼红血丝、踉踉跄跄地冲进那家疗养院时,迎接他的不是那个会给他递温水的虞岁。
而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方方正正的黑盒子。
护士用蹩脚的中文对他说:
「沈先生,虞小姐说,不用您接她回家。」
「她已经把自己捐给了这片雪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