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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恢复的时候,我是被冷醒的。
头顶是惨白的手术灯,晃得人眼晕。
四肢被冰冷的束缚带死死锁在手术床上,动弹不得。
双腿被架起,是一个极尽屈辱的姿势。
顾砚清和苏微居然都穿着无菌服,站在手术室里。
这是违规的,但顾家人面前,这点规矩算什么。
医生正在准备器械,金属盘子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顾砚清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淼,别怪我。”
“微微身子弱,受不住这一刀。”
“你皮糙肉厚的,替她挡一挡也是应该的。”
苏微凑过来,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录像。
她脸上带着那种胜利者的恶毒微笑,贴在我的耳边。
“姐姐,你不是最在乎你的清白吗?”
“你守了二十几年的处子身,今天就要彻底烂在这个手术台上了。”
“那根管子伸进去,搅烂的不仅是那个野种,还有你的一生。”
“以后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被人搞大肚子又堕胎的破鞋。”
我拼命挣扎,手腕被勒出了血痕。
“顾砚清!你这是犯罪!”
“苏微!你自己乱搞为什么要害我!”
医生冷漠地走过来:“打了麻药,很快就好。”
针头刺入我的静脉。
那是局麻,能让我动不了,但意识是清醒的。
我感受到冰冷的扩阴器强行撑开我的身体。
那种撕裂般的痛楚,不仅是在身体上,更是在灵魂上。
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我没有流泪,只有恨。
滔天的恨意。
苏微还在旁边解说:“哎呀,姐姐流血了呢,看着真疼。”
手术结束了。
医生拿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讨好地对顾砚清说:
“顾少,引产成功,是个成型的胚胎。”
顾砚清厌恶地挥挥手:“处理掉,看着恶心。”
医生在病历本上重重写下几个大字:
【患者苏淼,因遭强暴妊娠,自愿引产,手术顺利。】
这一笔,彻底钉死了我的耻辱柱。
他们把我推到了里间的留观室。
顾砚清和医生出去补办手续,还要处理那些所谓的“医疗废弃物”。
苏微留下来看着我。
她太得意了,甚至有些忘乎所以。
“姐姐,以后你就乖乖当顾家的狗吧。”
“反正你都这样了,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她去洗手间补妆,嘴里还哼着歌。
机会。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麻药劲还没过,下半身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
但我必须逃。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强撑着撕裂的剧痛,翻身滚下床。
“砰”的一声闷响,我摔在地上。
我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向门口爬去。
我知道走廊有监控,我不能走正门。
我看到了角落里的那扇窗户,外面是消防通道的铁梯。
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翻过窗户的时候,暴雨瞬间将我浇透。
手术服单薄,很快就被血水染红。
我顺着湿滑的铁梯滚了下去,膝盖和手肘全是血。
我躲在医院后巷的垃圾桶阴影里。
身体抖得像秋后的枯叶,小腹的坠痛让我几乎晕厥。
我从手术服的口袋里摸出我唯一的底牌。
那是趁苏微不注意,从她包里摸出来的备用手机。
我拨通了那个尘封十年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哪位?”
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
“陆野……”
“我疼……救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随即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嘈杂声,和椅子被撞翻的声音。
“定位!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