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可是上党太守张扬？”张辽率军赶到，见”张”字大旗便高声喝问。
“正是本官。”张扬捋须应答，”你是何人？”
两人素未谋面，互不相识。
“杀！片甲不留！”确认身份后，张辽当即下令，率领三万铁骑冲杀而来。
“大胆！你……”张扬勃然大怒。
“主公当心！”眭固一把将张扬拉开，自己却被张辽一枪刺穿。
张扬惊出一身冷汗，再看时眭固已倒在血泊中。
“全军出击！”张扬气急败坏地下令。
但一万五千兵马怎敌得过三万精锐？很快便溃不成军。
“看这次谁来救你！”张辽直取张扬。
张扬呼救无应，部将们都不敢上前送死。电光火石间，张辽长枪已贯穿张扬胸膛，将其高高挑起。
“张扬已死，投降免死！”
张辽一声令下，张扬麾下将士纷纷弃械投降。主将阵亡后，九成以上的军队都会选择归顺，鲜有继续顽抗者。
张扬帐下五员大将——杨丑、薜洪、缪尚、眭固、穆顺中，眭固为救主殒命，缪尚与穆顺战死沙场，杨丑和薛洪则伏地请降。
……
“今日为何心神不宁？”刘逸回到房中，望着貂蝉问道。
“夫君可是要回并州？”貂蝉抬眸小心试探。
“莫忧，岂会丢下你。”刘逸上前轻抚其肩。从前不解何为媚骨天成，如今在貂蝉身上方得真谛。
“妾身只怕…不知姐姐能否容我。”貂蝉低首黯然。出身微贱的她难免忐忑。
“有我在。”刘逸含笑宽慰。提及蔡文姬，他心头泛起思念。论姿容，蔡文姬与貂蝉各擅胜场，难分轩轾。
“孙文台，出来答话！”
袁术率军昼夜兼程，终在合肥城外截住孙坚部众。自洛阳南下一千四百余里，双方马不停蹄奔袭半月，足见孙坚行军之速。
“盟主有何见教？”孙坚不得已出列相迎。
“传国玉玺可在你手？”袁术单刀直入。
“盟主明鉴，末将实不知玉玺下落。”孙坚心头剧震，面上却作委屈状。
“休要狡辩！洛阳宫中所得非玺而何？”袁术冷脸道：”若无确证，本盟主岂会兴师动众？”
“皇天在上，孙坚若私藏玉玺，愿受天诛地灭！”
时人重誓，汉室尤甚。背誓者，天下共弃之。
“你当真不知？”
孙坚连“死无葬身之地”这般毒誓都敢发，袁术不禁怀疑自己收到的情报是否属实。
“袁盟主，属下确实不知。”
见孙坚神情恳切，袁术若不动武，确实无计可施。
“罢了，你且退下。”
袁术挥手撤兵，实属无奈之举。
千里追击已令其麾下将士疲惫不堪，虽孙坚部众亦是如此，但两军实力相近，胜负难料。毕竟孙坚素有“江东猛虎”之威名。
“谢袁盟主开恩。”
孙坚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率部抵达渡口。朱治早已备好船只在此接应。
“主公！”
登船之际，孙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只要返回江东，便可安枕无忧。念及此，他取出怀中传国玉玺细细端详。
“这…竟是传国玉玺？”
韩当大惊失色。此前除孙坚与程普外，包括他在内的众将皆不知此事。
“不错，正是传国玉玺。”
既已登船，孙坚不再隐瞒，但仍只让心腹程普、韩当知晓。
“可主公方才立誓…”韩当面露忧色。
“若非如此，岂能瞒过袁术？”孙坚不以为然。
“但主公对天起誓，若遭天谴…”
“天谴？”孙坚冷笑，“若苍天有眼，何不看看这乱世百姓命如草芥？本将得此玉玺，或许正是天命所归！”
参与诸侯会盟的经历让孙坚深知汉室衰微。董卓擅权废立，鸠杀少帝刘辩，挟持天子西迁长安。各路诸侯谁又真心讨逆勤王？
自那时起，诸侯皆窥见朝廷羸弱，野心渐生。孙坚获此玉玺，更觉天命在身。
“返江东后，当速取六郡以为根基。”孙坚目光灼灼。
待中原局势生变，便可率军北伐，最差也能与北方隔江对峙。
“遵命，主公。”
此刻，不仅孙坚的雄心被点燃，程普与韩当的野心也随之升腾。
不同的是，他们渴望的是辅佐明主之功。
若江东立国，二人必将成为开国重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
袁术撤军之日，便是诸侯联盟瓦解之时。
各路诸侯纷纷返回属地，暗中积蓄力量。
正如孙坚所料，朝廷的衰败令所有诸侯都滋生了逐鹿之心。
“元图、子远、公则，依尔等之见，本初当如何夺取冀州？”返回渤海后，袁绍召来逢纪、郭图与许攸商议。
虽未夺得盟主之位，但过往已成云烟。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壮大自身根基。
“主公，依攸之见，取冀州易如反掌。”许攸胸有成竹道，“只需修书一封，韩馥自会拱手相让。”
“愿闻其详。”袁绍倾身请教。
“主公可致信公孙瓒，约定共分冀州。公孙瓒必会应允，届时再遣人威吓韩馥。此人怯懦无能，加之其谋士荀谌、辛评皆心向主公，又有袁氏故吏这层关系，冀州岂非囊中之物？”许攸抚须而笑，显然早有筹谋。
“妙计！此事便交由子远操办。”袁绍欣然采纳。
一旁逢纪暗自咬牙——此计本是他与许攸共商，如今功劳却被独吞。碍于颜面，他只得隐忍不发，却在心中记下一笔。
果然，一切皆如许攸所料。
公孙瓒返幽州后，野心渐起。得袁绍密约，当即应允联手图谋冀州，并急召刘备三兄弟商议。
“奔波一场，竟徒劳无功！”
平原县衙内，张飞愤懑拍案。
本可扬名天下的三英战吕布，亦因变故未能成行。
不仅如此，他们简直白忙一场，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刘备端坐主位，听着张飞喋喋不休的抱怨，心里愈发烦躁，只是面上不显。
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人人皆获声望，唯独他刘备，声名寂寂。
名声未得便罢，连功劳也与他无缘。
到头来，自己这位手下还得灰溜溜回平原县，继续做那小小的县令。
“大哥，公孙瓒派人送信来了。”
正说着，关羽手持文书踏入厅内。
“信上说什么？”
刘备起身接过，匆匆扫了一眼。
“大哥，出什么事了？”
张飞凑上前，满脸好奇。
“公孙瓒要攻打冀州。”刘备盯着信纸，眉头紧锁。
“朝廷尚未下旨，他竟敢擅自出兵？莫非想 ** ？”关羽闻言，脸色骤沉。
若在太平年月，公孙瓒这般私自调兵，诛九族都不为过。
可惜，如今天下大乱。
“大哥，咱们怎么办？”张飞急问。
“整顿兵马吧。”
刘备收起信件，长叹一声。
身为汉室宗亲，他本该阻止公孙瓒，可拿什么去拦？
无兵无权，更无立足之地。
所幸信中提及，公孙瓒许诺攻下冀州后，将清河国划归刘备。
比起弹丸之地的平原县，得一郡之地总算有了根基。
“遵命。”
关羽、张飞齐声应下，眼底却闪过一丝黯然。
同是汉室血脉，海冥侯、并州牧刘逸何等风光，而自家大哥……
终究是结义之情牵绊。若非如此，他们早该投奔刘逸去了。
只是这名字万万不可提起——每回提及，必惹刘备愠怒。
……
当袁绍、公孙瓒与刘备暗谋冀州时，刘逸的目光已锁向幽州。
半月前，他率军凯旋并州。
张辽全歼张扬部众，归途顺手拿下上党郡。
并州治所晋阳（后世太原），经半月修葺，旧居已换作巍峨海冥侯府。
书房内，戏志才、郭嘉、田丰、程昱、贾诩五大谋士依次列坐。
刘逸召集五人，征询攻取幽州的策略。
五人相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贾诩身上。
戏志才、田丰、郭嘉、程昱彼此熟识，但对贾诩尚不了解，正欲借此机会一观其才。
“文和，你先说说看。”刘逸点头示意。
贾诩起身行礼，道：“师出必有名。《礼记·檀弓下》有言，吴侵陈，师必有名。后世所谓‘师出有名，无往不利’，正是此理。”
“听闻公孙瓒正调兵欲攻冀州，主公可遣使联络韩馥， ** 幽州。届时派大将自军都径入居庸关，直取幽州腹地，使公孙瓒首尾难顾，幽州可速破。”
刘逸转而询问其余四人意见。
戏志才赞同道：“文和所言极是。如今天下仍属汉室，若无名目攻伐他州，恐失人心。待公孙瓒先攻冀州，我军再以援冀之名进兵，名正言顺。”
“正合我意。”刘逸颔首，随即吩咐郭嘉：“密切关注公孙瓒动向，一旦其攻冀，即刻联络韩馥。”
郭嘉领命。
刘逸担忧韩馥过早投降，以致失去出兵之由。
……
十余日后，冀州州牧府。
韩馥焦急迎向荀谌、辛评：“二位总算来了！”
荀谌与辛评对视一眼，问道：“使君急召，所为何事？”
韩馥忧心忡忡：“刚得消息，公孙瓒正挥师南下，欲攻冀州，我不知如何应对。”
参与诸侯会盟后，韩馥深知己方实力不足，难以抵挡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主公，公孙瓒骁勇善战，麾下兵强马壮，此番来势汹汹，难以抵挡。不如向渤海袁本初求援。袁本初智谋超群，帐下猛将如云，只要主公愿与他共掌冀州，他定会出手相助。届时公孙瓒必败无疑。”荀谌神色郑重地说道。
实际上，荀谌与辛评早已暗中投靠袁绍，收受了他的好处。
“这……”
韩馥面露迟疑。
他身为冀州牧，袁绍不过一郡太守，如今却要向他求助，甚至分权共治。
表面上是合作，但韩馥心知肚明，一旦袁绍入主冀州，以其四世三公的威望，自己必将被架空。
冀州世家必定倒向袁绍，而非效忠于他。
“既然如此，你们去请袁本初吧。”韩馥无奈叹息，对二人说道。
即便知晓后果，他也无力拒绝。
看似韩馥懦弱无能，轻易让袁绍夺取冀州，实则不然。
冀州世家林立，连韩馥本人也曾是袁氏门生。
只要袁绍登高一呼，冀州世家必然纷纷响应。毕竟，天下治理离不开世家支持。
荀谌与辛评对视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见二人如此急切，韩馥心中愈发苦涩。
约莫一个时辰后，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匆忙赶来。
“主公，听闻您要请袁绍入主冀州？”沮授急切问道。
“公孙瓒大军压境，唯有请袁本初共治冀州。”韩馥语气低沉。
“冀州拥百万之众，可组数十万大军，何惧公孙瓒？”沮授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