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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舟记梧舟画见悦小说在线章节免费阅读

梧舟记

作者:晚意韩

字数:135791字

2025-12-18 06:05:34 连载

简介

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历史古代小说,梧舟记,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梧舟画见悦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晚意韩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135791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梧舟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关山月冷,铁甲凝霜。

雁门郡以北五十里,镇北军大营。中军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那透骨而入的寒意。这寒意不止来自塞外腊月的风雪,更来自帐中人眉宇间积郁的沉重。

镇国将军贺连城,未着甲胄,只一身半旧的玄色棉袍,负手立于巨大的北境舆图之前。他年约四旬,面容如刀削斧凿,久经风沙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纹路,一双眼睛深陷,目光却锐利如鹰,此刻正紧紧盯着图上标注着“铁壁”、“磐石”、“孤鹰”等字样的几处关隘与军镇。

他身形魁梧,站在那里便如一座沉默的山岳。但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出,这位以“铁壁”之名威震北狄、戍边十五年未曾让胡马南下一步的名将,此刻肩背的线条绷得有些过紧了。

帐帘掀起,一股裹挟着雪粒的寒风卷入,随即又被厚重的帘布挡住。进来的是他的副将,也是多年心腹,苏定。苏定同样未着全甲,脸颊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冻红,眉宇间忧色更重。

“将军,”苏定抱拳,声音压得很低,“‘孤鹰堡’传回密讯,腊月以来,对面狄人王庭的小股游骑活动异常频繁,虽未越界挑衅,但窥探之意明显。且……冬日并非游牧用兵之时,此等举动,颇为蹊跷。”

贺连城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舆图上“孤鹰堡”的位置。“王庭内部有变?”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

“暗桩回报,老单于病重已非秘密,几个王子争位正酣。按常理,此刻更应谨守门户,防我朝趁虚而入才是。”苏定上前两步,与贺连城并肩看向舆图,“如此反常集结窥探,倒像是……有人不想让王庭内乱的消息,分散我们太多注意力。”

贺连城眼中寒光一闪:“声东击西?还是……敲山震虎?”

苏定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信纸边缘有细微的焦痕。“京里,‘烬字号’的消息。”他只说了这一句。

贺连城接过,就着炭火的光迅速浏览。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却让他捏着信纸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朝议汹汹,漕运、边饷屡被诘难。白鹭书院开,新贵蓄势。近日‘朱痕’频动,崔、薛二府之事,恐仅为开端。北境但有异动,无论虚实,皆可为攻讦之柄。望将军慎之,再慎之。”

“朱痕……”贺连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将密信凑近炭火,看着它迅速蜷曲、焦黑、化为灰烬。“牝鸡司晨,妖孽横行!竟已到了动用这等阴私龌龊手段,来堵天下悠悠之口的地步了么!”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与鄙夷。

崔琰,清流脊梁;薛济同,太医世家。竟都落得满门屠戮、血书警告的下场。而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或噤若寒蝉,或忙于党争倾轧,谁还敢为忠直发声?谁还敢质疑深宫之中那位越来越乾纲独断的女人?

“将军,息怒。”苏定低声道,眼中亦有愤懑,“京中局势晦暗,此信特意提及‘朱痕’与北境,怕是……意有所指。”

“他们自然意有所指。”贺连城冷笑,转身离开舆图,走到帐中粗糙的木案边。案上除兵书令箭外,还摊开着几份兵部和户部发来的公文副本。内容大同小异,皆是催促核实军籍员额、厘清去岁粮秣器械损耗、并隐晦提及今岁边饷可能因“国库虚耗”而“略有迟延”或“酌情核减”。

“边军将士,浴血戍边,餐风饮雪,为国屏藩。换来的就是这般‘酌情核减’!”贺连城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架跳动,“去岁狄人秋掠,‘铁壁’、‘磐石’两营伤亡几何?抚恤银子至今还未发全!今冬这般酷寒,营中冻伤者日增,药材、炭薪皆不足!他们却在京中,算计着如何克扣我们卖命的钱粮,如何铲除异己,如何让那女人坐稳江山!”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内回荡,带着铁与血的味道,还有深沉的无力与悲凉。

苏定默然。这些情况,他何尝不知。镇北军上下,从将军到士卒,心头都堵着一口郁气。但这口气,无处可吐。

“将军,‘烬字号’提醒我们慎之……”苏定斟酌着语句,“是否意味着,京中有人,或许已将对准崔琰、薛济同的刀,悄悄转向了我们?狄人异动,若是巧合便罢,若是……有人故意勾连外敌,制造事端,再借此攻讦将军您拥兵自重、边备松弛、甚至……养寇自重?”

贺连城猛地看向苏定,眼中精光暴射。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从心腹口中说出来,依然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为了权力,那些人,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通敌卖国、自毁长城之举?

帐内炭火噼啪,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贺连城缓缓坐下,手指揉着紧蹙的眉心。“狄人异动,无论原因为何,我军必须应对,此为将者本分。边饷粮秣,也须竭力争取,不能让将士们寒心。”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但京中刀锋已露,我们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只知埋头守边。苏定。”

“末将在。”

“派可靠之人,持我密信,秘密入京。”贺连城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去兵部,不去任何衙门。直接寻访几位致仕已久、却仍在清流中享有声望的老臣,如前任御史中丞裴公,前国子监祭酒林公。陈说北境实情,尤其是军需艰难与狄人异动之蹊跷。不必言及宫闱,只论边事民生。听听他们的看法,也……让他们知道,北境将士,尚未忘本,亦知忠义。”

这是险棋。私通致仕老臣,传扬边军困境,极易被扣上“结交朝臣、图谋不轨”的帽子。但贺连城已别无选择。他不能让镇北军上下数万条性命,无声无息地沦为朝堂倾轧的牺牲品。

“另外,”贺连城补充道,语气森然,“军中给我仔细排查,尤其是与京中有书信往来,或近期有异常举动者。若有吃里扒外、勾结外敌或京中魑魅者……”他五指缓缓收紧,“杀无赦。”

“末将领命!”苏定肃然抱拳。

“还有,”贺连城站起身,再次走到舆图前,目光掠过重重关山,仿佛要望穿南边的万里河山,直抵那座波谲云诡的帝都,“替我留意……白鹭书院。”

苏定一怔:“书院?那些勋贵子弟……”

“勋贵子弟,亦是未来将种。”贺连城声音低沉,“看看那里,有没有尚存血性、知晓边关疾苦的苗子。也看看……那位圣后,究竟想在那里,培养出怎样的‘国之栋梁’。”

他想起密信中“新贵蓄势”四字。旧的清流脊梁已被折断,新的力量正在那座华丽的书院中被塑造。那会是怎样的力量?是只知逢迎上意、党同伐异的蠹虫,还是……或许有一丝可能,存在几个未被彻底染黑、心中尚有家国天下的年轻人?

这个念头有些渺茫,但身处绝境之人,总会下意识寻找任何一点微光。

“明白了。”苏定点头,将这几条命令牢牢记在心里。

贺连城挥了挥手,苏定无声退下。

大帐内,又只剩下贺连城一人。炭火渐渐弱了下去,帐内光线昏暗。他独自站在巨大的舆图前,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北境的风雪在帐外呼啸,如同万千冤魂的呜咽。而南边的落云京,此刻想必是另一番景象:宫灯璀璨,笙歌隐约,白鹭书院内书声琅琅,朝堂之上暗流汹涌,无人听见这塞外寒风中的铁甲悲鸣。

他伸手,抚摸舆图上雁门郡那粗糙的标记。这里是他守了十五年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麾下将士的血汗。

“但愿……这铁壁,不会从内部崩塌。”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无人听闻。

帐外,值夜的士兵挺直腰杆,任凭霜雪落满肩头,目光警惕地望向北方沉沉的夜色。那里,是虎视眈眈的狄人,也可能隐藏着更叵测的危机。

而遥远的落云京,白鹭书院听涛阁的灯火,在深夜里依旧亮着一盏。新来的书童洛舟,刚刚将临摹着“玲珑”字样的纸片,小心翼翼地藏入鞋底的夹层。

命运的罗盘缓缓转动,边关的孤烟与帝都的暗香,在无形的漩涡中,正被牵引向未知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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