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弯知道,根叔走了,他的生命体征完全停止,仪器发现异样触发了警报。
几个工作人员也冲进来,拉开小弯,他们打开根叔的玻璃罩,把他从里面抬出来,接上氧气,做心脏按压,但努力了十来分钟,根叔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即,工作人员宣布根叔死亡。
这个急救根叔的时间,为末末的苏醒争取到了机会,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根叔这里,小弯一直在观察小屋里的末末,在他们抢救根叔时,末末慢慢苏醒过来,她从椅子上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外面慌乱的人群,但她镇静地整理了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推开门混入抢救人群,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麻醉中的末末。
因为根叔没有亲人,他的遗体直接被拉去火化,是小弯代家属签的字,在上等人眼里,死一个人跟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但因为根叔是死在他们工作场所,所以他们也不想声张,怕引来麻烦,让管理人员提了个报告,这事就算过去了。
末末的康复情况良好,这种体内清洁手术,与常规手术不同,它几乎不会有损伤,更不需要经历伤口的愈合期,只要手术结束,就跟正常人无疑。
那天,小弯陪着末末走回家,末末路上一直哭,她知道,根叔是为了自己死亡的。
小弯劝末末别太伤心,麻醉过后,身体还比较虚弱,而且肿瘤碎块还需要继续排出,还具有一定的堵塞风险,还是尽快回到家里休息和处理后续事宜为好。
回到家里,小弯让末末坐到一把椅子上,头略向下低,让鼻腔管道垂直地面,他拿来一根细线,在末末的鼻腔内晃动,受到刺激的末末不断地打喷嚏,随着连续的喷嚏,一块块如绿豆大小的组织物被带出来,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慢慢干净。
在开水中加入盐,找来一个瓶子,插入饮料管,进行反复冲洗。
刚才在哭泣时,小弯就发现了末末的眼角同样有异物流出,只不过那个体积更小,末末没有留意到,一小部分用手抹掉了。
小弯剥了半个洋葱,在末末眼前扮开,他叮嘱末末尽量张大眼睛,刺激眼泪流出来,随着哗哗的泪水,更多的异物被带出来,再反复冲洗,再刺激,把末末的眼泪差不多都流干了,泪水才变得清澈。
“感觉怎么样?”小弯细心地为末末擦去脸上的泪水,关切地问。
“好多了,头也不痛了,人也清醒了”末末开心地说。
“嗯,那东西能看得清吗?”
“很清楚,跟以前一样了!”
“哦,那我来考你一下,你看看我有几只眼睛?”
“两只呀,傻瓜!”末末嗔笑着,打了小弯一下,两人哈哈大笑,紧紧地抱在一起。
“谢谢你,小弯,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末末深情地看着小弯,“你不怕吗?万一被发现或者回不来”
“当然不怕,如果我救不了你,回来了,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嗯,你真好”
看着两人窃窃私语,末末爸爸妈妈退到了客厅里,两老也喜极而泣,视如掌上明珠的女儿,总算平安地渡过了难关。
由于末末体质还比较弱,也显得疲惫,小弯只得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一直叮嘱她好好休息,末末爸爸给女儿请了两天的假,等待身体完全康复。
虽然救活了末末,但一想到根叔的死,小弯的内心无限内疚和悲痛,根叔与自己和末末无亲无故,但却毅然坚决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小弯无以回报,只有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