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历史古代小说,公子执扇,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温凉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奖章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212489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公子执扇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温凉回到苏府时,已近申时。
刚走到竹韵斋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少爷杀猪般的嚎叫:“是他!就是他!我看见他了!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啊——!”
声音凄厉,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响。
温凉推门而入。
只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张少爷披头散发,裹着被子缩在墙角,一边嚎叫一边往后退;赵怀远和雷震山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福伯站在院子中央,面色平静,只是袖口有一道明显的撕裂痕迹。
地上,一个茶碗摔得粉碎。
“怎么回事?”温凉问。
赵怀远指着张少爷,无奈道:“他醒了,一睁眼就看见福伯给他送药,然后就疯了似的,说福伯是昨夜下毒杀他的人。”
温凉看向张少爷。
张少爷眼神涣散,脸色惨白,显然还未从昨夜的惊吓中完全恢复。但他看向福伯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张少爷,”温凉走过去,温声道,“你说福伯是凶手,可有证据?”
“我看见了!”张少爷尖叫,“昨夜我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我床前,往我嘴里灌东西……就是他!就是他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
温凉转向福伯:“福伯昨夜在何处?”
福伯躬身道:“老奴昨夜一直在公子身边伺候,清心阁的值夜丫鬟、护院都可以作证。”
“不可能!”张少爷嘶吼道,“我明明看见了!”
雷震山皱眉道:“张少爷,你是不是做了噩梦?福伯在苏府几十年,忠心耿耿,怎么会害你?”
“我没做噩梦!”张少爷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真的看见了!温大夫,你信我!你信我啊!”
温凉没说话。
他走到张少爷面前,蹲下身,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紊乱,心绪激荡,但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
张少爷是真的看见了。
或者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
温凉收回手,站起身,目光在福伯脸上停留片刻。
福伯依旧垂首而立,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有时候,太过平静,本身就是破绽。
“福伯,”温凉忽然问,“你袖口的裂痕,是怎么来的?”
福伯低头看了看袖口:“方才张少爷挣扎时,不小心抓破的。”
“是吗?”温凉走过去,伸手捏住那片撕裂的布料,仔细看了看。
裂口边缘整齐,不像是抓破的,倒像是……被利器割开的。
温凉抬眼看福伯:“福伯会武功?”
福伯沉默片刻,缓缓道:“年轻时学过一些粗浅功夫,防身而已。”
“粗浅功夫?”温凉笑了,“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福伯顿了顿,还是伸出了双手。
那是一双老人的手,皮肤粗糙,布满老茧,指节粗大。
温凉的目光,落在他的虎口和食指根部。
那里的茧子,比别处更厚。
那是常年握兵器才会留下的痕迹。
“福伯用的是什么兵器?”温凉问。
“年轻时用过刀。”福伯坦然道,“后来年纪大了,就放下了。”
“刀?”温凉若有所思,“什么刀?”
福伯还没回答,张少爷忽然又尖叫起来:“短刀!是短刀!昨夜那个人手里就拿着一柄短刀!刀柄……刀柄上刻着一条蛇!”
这话一出,福伯的脸色终于变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被温凉捕捉到了。
“福伯,”温凉声音冷了下来,“可否让我们看看你的兵器?”
福伯沉默。
院中气氛骤然凝固。
赵怀远和雷震山也察觉到了不对,两人悄悄移动位置,一左一右,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良久,福伯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恭敬,不再卑微,而是变得锐利如刀。
“既然被你们发现了,”福伯的声音也变了,不再苍老沙哑,而是中气十足,“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直起身,佝偻的腰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瞬间高了半头。脸上的皱纹仿佛也舒展了一些,虽然依旧是老人模样,但气质已截然不同。
“昨夜下毒的人,是我。”福伯坦然承认,“张少爷看见的,也是我。”
张少爷吓得浑身发抖,连嚎叫都忘了。
赵怀远厉声道:“福伯!你在苏府几十年,苏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福伯笑了,笑容冰冷,“赵大人,你可知道,我本姓什么?”
不等赵怀远回答,他自顾自道:“我本姓慕容。”
慕容!
温凉心头一震。
“二十年前,慕容家举家出海,却将我这一支留在中原,作为暗桩。”福伯,或者说慕容福,缓缓道,“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苏家,监视苏家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取回属于慕容家的东西。”
“什么东西?”雷震山问。
“玄玉令。”慕容福一字一顿,“还有……慕容家的那枚钥匙。”
温凉明白了。
难怪慕容福要杀张少爷——张少爷可能无意中撞见了他与同伙接头,或者发现了他的秘密。
“所以,”温凉道,“你给苏公子下毒,也是为了逼他交出钥匙?”
“是,也不是。”慕容福摇头,“苏清绝中的‘蚀心散’,确实是我下的。但不是为了逼他,而是……他本就该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年慕容家远走海外,苏家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趁火打劫,吞并了慕容家在中原的大部分产业。这笔账,我记了二十年。”
赵怀远怒道:“就算有仇,你也不该下这种毒手!苏公子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慕容福冷笑,“这世上,谁又是真正无辜的?”
他顿了顿,看向温凉:“温大夫,我敬你是个人物,不想与你为敌。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作罢?”温凉挑眉,“你杀了两个人,毒伤了苏公子,现在一句作罢就想揭过?”
“那你想怎样?”慕容福眼神冷了下来,“动手吗?你们三个,一个意境巅峰,两个凝真大成,确实厉害。但真要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他说着,双手缓缓抬起。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赫然也是意境境!
虽然只是意境小成,但对付赵怀远和雷震山,绰绰有余。
至于温凉……
慕容福没有把握。
但他有底牌。
“温大夫,”慕容福缓缓道,“你可知道,苏清绝身上的毒,除了‘蚀心散’,还有另外一种?”
温凉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一种更隐秘,更歹毒的毒。”慕容福笑了,“下毒的人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如果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
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温凉沉默了。
他在权衡。
如果动手,他有七成把握拿下慕容福。但慕容福狗急跳墙之下,很可能会拉苏清绝陪葬。
如果放他走,就能知道下毒的真正凶手,说不定还能拿到解药。
可是……
温凉看向张少爷。
张少爷还在发抖,眼神涣散,显然被吓得不轻。
如果放了慕容福,张少爷的安全怎么办?
“温大夫,”赵怀远低声道,“不能放他走!这种人,一旦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雷震山也握紧了刀柄:“温大夫,动手吧!我们三个一起上,不信拿不下他!”
慕容福冷笑:“那就试试。”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让他走。”
众人转头。
只见苏清绝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站在院门口。他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公子!”慕容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福伯……不,慕容前辈。”苏清绝咳嗽了两声,“你在我苏家潜伏二十年,我父亲待你如兄弟,我待你如长辈。今日,我就当还你这二十年的情分。你走吧。”
慕容福怔住了。
他没想到,苏清绝会这么说。
“但是,”苏清绝继续道,“你走之前,必须告诉我,另一种毒,是谁下的?”
慕容福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
“是赵怀远。”他说。
“什么?!”赵怀远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
慕容福冷笑:“赵大人,三年前,苏清绝的父亲病重时,你是不是送过一瓶‘养心丹’?说是从宫里得来的贡品,能延年益寿?”
赵怀远脸色煞白:“那……那是……”
“那瓶养心丹里,掺了‘噬心蛊’的虫卵。”慕容福一字一顿,“虫卵入体,潜伏三年,如今已深入心脉,与‘蚀心散’相互激发。所以苏清绝的病,才会越来越重,药石罔效。”
苏清绝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
温凉连忙上前扶住他。
“赵大人,”苏清绝睁开眼,眼中一片死寂,“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怀远张了张嘴,想否认,但在众人逼视的目光下,终究颓然低头。
“是。”他承认了。
“为什么?”苏清绝问,“我苏家,可有亏待你?”
赵怀远苦笑:“苏公子,你可知,我这云停城知府,是怎么当上的?”
不等苏清绝回答,他自顾自道:“三年前,有人找到我,说可以让我坐上知府的位置。条件是……给苏家父子下毒。”
“是谁?”雷震山厉声问。
“我不能说。”赵怀远摇头,“说了,我全家都会死。”
温凉心中了然。
能让一城知府如此畏惧的,除了朝廷里的权贵,还能有谁?
“赵大人,”温凉缓缓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解药交出来,把幕后主使供出来,我保你全家平安。”
赵怀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没用的。”他摇头,“没有解药。‘噬心蛊’一旦种下,就无法可解。至于幕后主使……你们斗不过他的。”
他说着,忽然伸手入怀。
“小心!”雷震山以为他要掏暗器,连忙拔刀。
但赵怀远掏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一个小小的瓷瓶。
他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丸倒进嘴里,一口吞下。
“赵大人!”温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赵怀远吞下药丸,脸色迅速变得青黑,嘴角溢出血沫。
“这是……‘断魂丹’。”他艰难地说,“温大夫……对不住……替我……替我照顾家人……”
话音未落,人已倒地,气绝身亡。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从慕容福揭露真相,到赵怀远服毒自尽,不过几句话的工夫。
院中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良久,慕容福叹了口气:“我也该走了。”
他看向苏清绝:“公子,保重。”
说完,身形一闪,已跃上墙头,消失在暮色中。
温凉没有追。
他知道,追也追不上了。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雷总镖头,”温凉道,“麻烦你将赵大人的尸体收敛一下,暂时不要声张。”
雷震山点头:“明白。”
他又看向张少爷:“张少爷受惊过度,需要静养。雷总镖头,你安排一下,送他回房休息,派人守着,别让他再出意外。”
“好。”
最后,温凉看向苏清绝。
苏清绝已经站不稳了,全靠两个丫鬟搀扶。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然刚才的打击太大,引发了病情。
“扶公子回清心阁。”温凉吩咐丫鬟,“我马上过去。”
丫鬟们应声,搀着苏清绝离开。
院中只剩温凉一人。
他看着地上赵怀远的尸体,眉头紧锁。
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朝廷,慕容家,幽冥阁,还有那个神秘的幕后主使……
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仅仅是为了玄玉令吗?
还是说,有更大的图谋?
温凉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行动。
三天后,他就要离开云停城,去金陵取沈家的令牌。
在那之前,他必须稳住苏府的局势,治好苏清绝的毒,揪出剩下的内鬼……
时间,不多了。
温凉转身,朝清心阁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石地上,孤寂而坚定。
—
清心阁,夜。
温凉为苏清绝施完针,又喂他服下一颗护心丹,这才松了口气。
苏清绝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暂时稳住了。”温凉道,“但‘噬心蛊’已经深入心脉,单靠金针和药物,只能延缓,无法根治。”
苏清绝苦笑:“能延缓多久?”
“三个月。”温凉实话实说,“如果三个月内找不到解蛊之法,蛊毒全面爆发,神仙难救。”
“三个月……”苏清绝喃喃道,“够了。”
“什么够了?”
“够你做你该做的事。”苏清绝看着他,“温凉,你去金陵吧。不用管我。”
“不行。”温凉摇头,“你现在的状况,我若离开,随时可能有危险。”
“危险一直都在。”苏清绝平静道,“从我出生起,就活在这种危险中。我已经习惯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留在这里,也救不了我。反而会耽误正事。温凉,二十年的恩怨,该做个了结了。而了结的关键,就是你。”
温凉沉默。
他知道苏清绝说得对。
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我会安排人保护你。”温凉道,“雷震山这个人,虽然粗豪,但重义气,可以信任。我会让他留在苏府,保护你的安全。”
“雷总镖头确实可靠。”苏清绝点头,“但他一个人,怕是不够。”
“还有林婉儿。”温凉道,“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医术不错,可以照顾你的病情。而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百草堂遇袭,林掌柜重伤,这件事还没完。那些黑衣人,很可能会再来。让林婉儿住进苏府,反倒更安全。”
苏清绝想了想,同意了:“也好。”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末了,苏清绝忽然问:“温凉,你相信福伯……慕容福说的话吗?”
温凉挑眉:“你指哪句?”
“他说,另一种毒是赵怀远下的。”苏清绝缓缓道,“我信。但我不信,赵怀远就是最终的主使。”
“你的意思是……”
“赵怀远背后还有人。”苏清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个能让一城知府俯首听命的人。一个……可能就在朝廷里,位高权重的人。”
温凉心头一凛。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不仅仅是江湖恩怨了。
而是……朝堂与江湖的博弈。
“看来,”温凉苦笑,“这趟浑水,是越来越浑了。”
苏清绝也笑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退出?”温凉摇头,“我温凉既然趟了这浑水,就要趟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月色如水。
“三天后,我去金陵。”温凉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活着。”
“我会的。”苏清绝轻声应道。
温凉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出清心阁时,月亮已经升到中天。
月光洒在莲池上,波光粼粼。
温凉站在池边,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
林掌柜重伤,土地庙密会,慕容福叛变,赵怀远自杀……
每一件,都牵扯着二十年的恩怨,牵扯着无数人的生死。
而他,被推到了这漩涡的中心。
“祖父啊祖父,”温凉低声自语,“您给我安排的这条路,可真不好走。”
但抱怨归抱怨。
路,还是要走下去。
温凉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竹韵斋走去。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给林婉儿写信,安排她来苏府。
跟雷震山交代,让他保护苏清绝。
准备去金陵的行装,规划路线……
对了,还得找个借口,跟街坊邻居解释,为什么回春堂要关门一段时间。
想到那些大婶大娘们得知他要“出远门”时,可能会有的反应,温凉就觉得头疼。
“温大夫,你要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啊?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啊?要不要大娘给你介绍一个啊?”
那些热情过度的问候,想想就……
温凉打了个寒颤。
算了,到时候就说回老家探亲吧。
至于探多久……
看情况吧。
希望不要太久。
温凉推开竹韵斋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中竹影摇曳,月色清冷。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新的挑战,也在前方等待。
温凉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扇骨冰凉。
但他心中,却有火在燃烧。
